挡在她面前,挥舞着胳膊。
“那里,”附近的陌岩抬臂指向游乐厅尽头的一扇小门,“树,红树,打烂。”
“什么?你们还要打烂我的珊瑚?”囦神双手抱头,目光中尽是崩溃,“别别,万万不可呀!那棵鹤顶珊瑚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几万年也见不到一株成色那么好的。唉,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啦,碰上你俩一大一小两尊瘟神……”
小羽正色道:“老伯,咱们原本无冤无仇。你现在撤了电鳗,并发誓不再插手岛上的争斗。”
“好好,我答应。我现在就叫电鳗回家去,不信你们上去看。”
小羽想了想,“不行,你回来后找我们算账怎么办?你起个誓,今晚的事一笔勾销,不许报复任何人。若是违背誓言,今后千秋万载也别想再挣到钱。每天除去伙食费,进账三毛五,一年下来也能挣个百十来块,对吧?反正你不是活得长吗,慢慢攒吧,老伯。”
“嘿!”囦神指着小羽的手抖个不停,“臭小丫,叫我发这么毒的誓?行,算我怕了你了,这事我保证不管了。”
******
出了旅馆,小羽望向海面,果然电鳗不见了,眼下是海上的军舰同敌人的空中战舰在交火。陇艮不知和无涧交上手了没有。
“走,”陌岩伸出一只胳膊。小羽抱住他的胳膊,二人离地腾空而起,朝着西方做低空飞行。
就这么飞了一会儿,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吵嚷和战斗被抛在身后。自打电鳗消失后,空气中重又弥漫起带着腥味的潮湿水汽,虽是夏夜,也不无凉意。
有那么一刻,小羽恍惚变成一只鸟,有着红色的绒毛和彩色的羽翼,停在陌岩肩头,与他一同飞跃群山上空,而不是大海之边。下方大地上偶尔闪过的星点亮光是一座座宁静的禅院,冷不丁敲响的木鱼为人驱散心中的迷雾,她的鼻尖萦绕着檀香,灵识中尽是空明。
“你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脑子不清楚,”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在小羽脑海中说道,“那个曜武智吃饱了撑的,喜欢到处瞎跑乱逛,结果把自己跑死了,行吧,他乐意。这世界上还有人喜欢用钢叉捅自己,或者在地上挖个坑,跳进去再用土把自己埋起来的,什么奇葩没有?问题是凭啥要让你来保管他的阿赖耶识,你家开保险柜的吗?”
安静了一会儿,尖细的声音又接着说:“怀璧其罪,总有些贪得无厌又没啥判断力的人,一听说曜武智菩萨,曜武智菩萨,哎呀乖乖不得了!有用没用也想抢回家里供着,照葫芦画瓢,迟早也把自己跑死才消停。这些都活该,咱们不理,问题是干嘛非让你接管他的阿赖耶识?你陌岩佛陀比他可要聪明一百倍,还帅……”
“小羽!”陌岩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小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犯困,迷糊了,差点儿松了他的胳膊跌落下去。至于脑海中听到的那个声音,应该是睡着了做的梦吧?明明刚才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低头,见自己正在往一片漆黑的林子里降落。林子的一侧是座灯火通明的大宅子,宅子紧挨着大海,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近水处整齐地停泊着各色游艇,一条百米长的栈桥直伸入海中,栈桥尽头是座两层高的圆形凉亭。小羽都能想象得到,在栈桥上钓鱼吃烧烤的乐趣。
这应当是什么有钱人家在岛上买的度假屋吧,比方头驹方老大在伏豸岛上的宅子还要气派。又想起陇艮说囦神在敌人家赴宴,原来陌老师是带自己来闯敌窝了。他是只打算探听消息呢,还是计划着动手搞破坏?
二人在林子里蹑手蹑脚地朝宅子走去,慢慢能看清宅子四周一队队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偷窥下装着耳机对讲机,如临大敌的样子。陌岩停步,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半眯着眼睛。小羽猜,他是在用什么法术探听室内的情况吧?
片刻后,陌岩出定,摇了摇头。小羽心想,大概屋里没有他要找的人。那还能在哪儿?不会真的在栈桥上钓鱼吃烧烤吧?陌岩也不说话,带着她重回漆黑的夜空。这次绕了一个大圈来到海上,在离栈桥几百米远的深海处慢慢降下,潜入水中。
小羽有些紧张了。她是山里的孩子,水性可不怎么样。陌岩让她平躺在水面上,露出小脸呼吸。他用一只手托住她的脊背,二人朝栈桥悄无声息地游过去。
这个栈桥远看是个小亭子,实则是座坚固结实的正规建筑。到了栈桥下方,二人扶着石基从水中冒出头来。能听到亭里的人说话,但除非里面的人探身出来,否则看不到他俩。嗯,好香的烤鱿鱼味啊!小羽虽然吃过晚饭了,还是被馋得直流口水。
“这个,囦神大人怎么走了呢?”是加藤的声音,小羽曾在方老大家听他打过电话,“王爷,是不是咱们哪里礼数不周?”
王爷?小羽记起在鬼屋的时候,咏徽被人称作殿下。那看来这就是咏徽的父亲了,也就是允佳的杀父仇人?还好允佳不在这儿,听说那丫头修为不低,要是冲动之下杀了咏徽的父亲,她跟咏徽可就一辈子也做不了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