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不变的,是随时都在变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怪现象,是因为这条鱼的移动空间除了平面外还有另外一个维度。”
“鱼在水面上方的跳跃高度是有限的,”魅羽鸟说,“和我们鸟类还是不能比的。”
“那就拿你们鸟类举个例子,”下方的佛陀又说,“鸟在空中飞,投到地面上的影子可大可小,取决于鸟飞的高度。倘若现在强行规定这个鸟的影子是个固定大小和形状的东西,那鸟就只能平行移动。在其他能随意活动的生物来看,这个鸟就很危险了。”
“也很傻,”魅羽鸟说。
“你很吵,”佛陀说,“它不仅不能上下飞,连滚动都不行。事实上,它根本就不能移动,因为在飞行时它的翅膀和身体的相对位置得有所变换,那么它的投影对于地面世界来说,就变得不合理了。也就是说,当我们强制某个高维物体在低维世界‘合理存在’时,这个物体在原有的高维世界就很难存活下去。”
“这只可怜的鸟只能平行移动,”魅羽鸟若有所思地说,“那它的屎还会掉到下方佛陀的光头上吗?也就是说,它还会同时遵从高维世界的规律吗?”
“你很吵!”
佛陀一抬手,一道闪电从树下朝着魅羽鸟劈过来。魅羽鸟浑身一震,在树上站立不稳,全身僵硬地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糟了,她想,可千万不要嘴着地。她不是啄木鸟,喙没有那么坚硬,磕坏了可就不好了。
不过佛陀终是慈悲的,伸出双手接住了她。她横卧在他胸前,眨眨眼睛,这才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眼睛如萨月湖的水一般清澈,还多少泛着点蓝光。神情乍一看疏远而严肃,细看却能发现暗里潜伏的俏皮和不羁。
他把她打下来,不是生她的气,是在和她闹着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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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吵,”境初说。
魅羽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刚开始没想起自己身在何处。等清醒过来,发现境初坐在他的地铺上。她的右脚踩着他的被褥,左脚搭着他的膝盖,上身前倾,左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魅羽脸一红,连忙向一旁跃开。这是睡了多久了?居然从横梁上掉下来,好像还说梦话了。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站起来,把桌上的油灯点上。天庭有种油灯叫“自燃灯”,只要把琉璃罩子的顶部掀开,灯自己就亮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东西?”他一边问,一边在椅子中坐下。
找东西……她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没有回答,也在另一把椅子中坐下。目光落到桌上那个长方木盒里。“那里面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明天你会见到的,现在也说不清楚。”
对啊,明日还要带雨神和翼龙前往前庭地的战场,都快忘了。
她这才答道:“你的书和笔记里经常会夹着六道各处的地图,上面标着一些被划去的地点。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世界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但六道中能让你们感兴趣的东西,除了和低维钳制有关的,我也想不出还会有什么。”
他眯眼打量着她,说:“你是不是到哪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关于低维钳制,你都了解多少?”
魅羽有些得意地笑了。“本来没什么了解,刚刚却突然有了些眉目。”
她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刚才那不是梦,而是她前世的记忆。她现在也能明白为何在陌岩下凡后,燃灯会派她而不是别的鸟去勾引他了。
说实话,她真希望当前的一切才是一场梦。明天醒来时,她又变回那只聒噪的鸟,在佛国那亘古不变的祥和与空明中,日日听他传道说法,时不时插两句嘴惹他生气。就这样,天长地久……
她摇了摇头,回到现实。“我之前在龙婴湖上说过,我们这个世界的法术应当算是种高维现象。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我知道有那么一个东西,可以把所有的法术和修为变得无效,依赖的大概就是低维钳制的原理。而且我猜,这个东西的作用应当远不止于此,对吧?”
他点点头。
魅羽又说:“那你就该明白,我和六道中其他有修为的人,是不希望这个东西轻易被人发现的。你若想了解更多,你得先告诉我,你找它做什么?”
“好吧,知道你是个不吃亏的人。你之前也问过我,为何我们的世界不愿被卷入这场战争。大约在三十年前,我们空处天和识处天有过一次短暂、但极为惨烈的战争。起初只是为了些小事,但因为双方都死了人,冲突不断升级。最后指挥战争的领袖们失去了理智,动用了不该用的武器。识处天死了两百万平民,我们是他们的一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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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在幽暗的灯光下僵住了。这、这是什么武器?她自认为在前庭地也经历过几次惨烈的战役,却还是无法想象他所描述的那种战争规模。
“至少你们死的人比他们少,”她拙劣地安慰道。
“我父母就死在那次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