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祈珒捞起地上脆弱絮语的人,宋弋清似乎闻香辨出了人,又开始一直叫着书祈珒的名字。
晏无烬与书祈珒擦身而过,他看清了宋弋清那迷离失神眼中的情绪。
怨恨,厌恶,不解,杂糅在一起,化作一柄利剑,直刺他的胸口。
所有人中,唯有晏无烬最沉稳寡言,就算是做做样子也没有,晏煊熠都还慌得去探晏无珘的鼻息。
一出蓄谋戏无伤大雅,但要是死了个皇子,即使这个皇子无关紧要,但晏无珘到底是个皇子。
血脉连着皇室,皇上也做不到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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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熹微将明之时,六位皇子皆被召进了宫,连带着腿有疾的晏无珘都去了。
皇上勃然大怒,被这几位皇子闹得颜面尽失。
晏煊熠说可娶作宋弋清为妾室,毕竟那女子模样长得实属上品,名门贵女无一抵得上她。
晏无珘说他想娶。
而晏无烬只说一切由皇帝定夺,态度不明。
宋弋清在门外,听着自己被百般嫌弃,埋在书浔怀里抹了一把泪。
书浔对这个徒弟一向纵容,恨不得直接冲进殿找皇帝要个交代。
书析伝在殿前说了,如若皇帝真想指亲,那便由他娶了华清郡主,态度决然,像是被逼无奈妥协。
皇帝这才作罢婚事,下令彻查,最终落在了四皇子晏煊熠身上。
晏煊熠可不冤枉,但他咬死了晏无烬动了手脚,只是没查出来而已。
皇帝不傻,书浔也不。
书浔被气得不轻,扯着他们就要离开青阳,还说再也不踏入青阳,皇帝多番挽留,软磨硬泡说等围猎之后再走不迟。
不知算不算是没安好心,晏无烬往后屡次在他们别院外停留。
晏无烬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往日聒噪扰人的宋弋清不跟在他身旁叫他‘太子殿下’,他竟觉得有几分冷清。
每每见了人,人也是恨不得屏退千里,得体恭顺的叫他‘太子殿下’,却冷然置之,态度落落穆穆。
晏无烬站在莲花池旁,宋弋清才给他把石斛种了回去,身上还粘了土。
跟之前那根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法术。
人一见他就躲,这几日也从未同他说过只言片语。
“宋弋清。”
好不容易有机会单独相处,还被毫不避讳的扯开了脸面。
“我知道是你!”
女子坦荡直言,晏无烬却目光闪躲,别开眼眺望清池中的碧波花草。
“证据呢?”敢做不敢当,说的就是他如今这懦弱样儿。
他居然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揭露。
宋弋清一手拿着铁锹,另一手摊开五指搓泥,看着还是挺粗糙的,但不知为何,他却是再生不出一丝嫌弃。
女子咬字珠玑,万分笃定,星眸流转:“不用证据,我认定是你。”
她既认定了是他,自然不需要证据,在她心里,已经让晏无烬证据确凿了,即便不是他,也是了。
晏无烬只觉心口发凉,似有千言万语要辩解,也成了无声的沉静。
“太子殿下,恕我直言,成大事者虽不拘小节,但你未必做得好一个君王,你与四皇子有何不同?”
言下之意,手段一样脏。
“远不如六皇子。”至少人晏无珘光明磊落。
恰逢日薄西山,宋弋清跑向书祈珒和书析伝,风吹起少女青色的裙摆。
遥遥相望,晏无烬看清了书祈珒眼里对他的恶意。
一想到两日前,在较场,书祈珒当着数人,将他杀得折戟大败之时,他都没如今这般烦扰。
书祈珒:“让你别再跟他扯上关系。”
“知道啦~”宋弋清笑得天真无邪,用沾满手的泥戳了下书祈珒一尘不染的素袍。
“对了,师父到底是怎么救活那朵枯草的,居然能让死物复生,师父的道法也太厉害了吧。”她以后也要这么厉害。
不厉害,禁术而已,折寿的那种。
书析伝将一切看在眼里,那些书祈珒嫌弃的动作,他多希望宋弋清也能粘自己一些。
神色清冽的恍了恍晏无烬,眼中敌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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袇春山围猎,除了皇子和重臣,宋弋清他们也跟着去了。
人围猎靠箭,宋弋清靠扑,就喜欢追着那些兔狐满山跑,没一会儿就脱离了书祈珒他们的视线。
要不说宋弋清点背儿呢,居然碰见了晏无烬。
不过人形势不大好,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剿。
不仅如此,还有魔族,而且魔性很强,并非一般的小魔头。
看来买凶之人对晏无烬可谓是恨之入骨,一点活路都不给他留。
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