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清淡漠疏离的掠过一行人:“前路各不相同,就此别过吧。”
闻言色变的第一人是晏无邪:“跟我回青阳。”
男子也尤为固执,怅然若失:“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吗?你们要去哪儿。”
宋弋清并未与晏无邪那仇视凶悍的目光对上,只是轻吐了一口气,似伤感,似决心:“去一个万分凶险的地方,你不会想去的,你也不能去。”
徐子澜对宋弋清的绝情丧气黯然:“只要是跟你——和轻尘在一起,我都可以去。”
瞬间,少年又气势倍增:“而且我胜过了书嵊,我现在应该能保护你——和轻尘了,宋姑娘,你相信我,跟你一起,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而且,我吃得不多,馒头就行了。”
轻尘漠视了眼徐子澜,洞悉他心中所想,其实所有人皆知徐子澜的心思,默契的没有戳破让他难堪。
见徐子澜那般恳切之情,宋弋清依然无所动容,戚明轩好奇:“所以你们到底要去哪儿?什么地方只能你们俩,不,你们仨一起去?”
宋弋清看样子是准备带上那个来路不明的魔女了,明明在此之前,暗离才与他们大打出手。
轻尘:“巍冥山。”
“巍冥山?”徐子澜和戚明轩异口同声,表情也相差无几,相视一望后皆是面露堪忧状。
这地方确实凶险万分,因为那是魔尊温恪瑜所封印之处,即使魔尊已经已经被封印多年,但魔气久散不去,因此也聚集了一众魔教。
被漠视了的晏无邪又沉声言述了一次,耐心逐渐消弭:“先跟我回青阳!”
徐子澜:“去那儿干嘛?”
宋弋清如星夜般灵动是双眸逐渐裹上清冷,敛笑之后,浑身浸着霜寒的凄凉感:“去祭奠亡夫。”
“去见一个等了她三百年的人。”晏无邪冷然道。
一时间,几人错愕失神,竟不知是宋弋清那话更令人大吃一惊,还是对晏无邪话更荡魂摄魄。
亡夫?宋弋清的亡夫?她已经婚配了?还死了相公?
有人等了宋弋清三百年?那宋弋清岂不是也活了三百年?
徐子澜本以为宋弋清与他年纪相仿,但没曾想宋弋清三百岁,还已婚配;他本以为宋弋清柔弱不能自理,但现在看来,宋弋清法力成迷。
戚明轩表情最属滑稽,言语也多莽撞:“巍冥山?你去巍冥山祭奠亡夫?所以你的夫君是……温恪瑜?”
宋弋清:“……”
轻尘:“……”
戚明轩一想到这种可能,全身恶寒激颤,但瞧宋弋清那张冰冷清沐脸,已及轻尘那近乎杀人的目光,立刻摆手讨饶:“是我冒昧了。”
确实并未听闻温恪瑜还有一位夫人,但宋弋清来了泽屿而不入,属实蹊跷。
徐子澜:“所以我们现在,是去青阳还是巍冥山?”
宋弋清:“巍冥山。”
晏无邪:“青阳。”
宋弋清:不对,我们?糟糕,中计了。
徐子澜计谋得逞,窃喜浅笑:“好,那我们就去巍冥山。”
宋弋清阖眼一窘,想着自己居然着了徐子澜这个毛头小子道儿,心中思绪纷杂:徐子澜胜了书嵊却未留在泽屿,不知为何;为了自己与师门情谊已断,真如他们当时夜谈时所说,得自立门派了。
欲言又止时对上徐子澜那晴朗温润眉眼中的喜色,硬是憋不出一句绝情的话。
转身的瞬间,耳廓传来一到闷声低吼:“他时日不多了。”
宋弋清执拗,论实力,晏无邪指定是打不过宋弋清的,只得抛硬软言:“他跟你不一样,三百年前修仙,以凡人之躯达天人之境本就是逆天而为,他能存活到现在,全凭对你的念想吊着一口气,你真的不去看他最后一眼、要让他死不瞑目吗?”
“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就算他是为我修道的,又与我何干?普天之下,那么多人以书祈珒为楷模,为他修道之人数不胜数,难道书祈珒就得为他们所有人揽责吗?”宋弋清嘴硬心软,愈踌躇愈慨叹,便愈狠不下心。
戚明轩猛然想起什么,眉峰紧拧,抬手止住正在争执的两人:“等等,青阳?活了三百年?你们说的,不会是……晏无烬吧?”
两人一致沉默,更是让戚明轩确信了这点,但还是难以置信:“还真是晏无烬?”
再看向宋弋清时,戚明轩表情诡异又敬佩,在场之人无人不知晏无烬这个名字。
等到人脚步再挪之时,晏无邪又是一声浑厚又嘶哑的愤吼:“宋弋清!”
“我不管你们当年谁对谁有亏欠,但他只想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去见他。”
“求你!”
能让不甘屈居人下,野心勃勃想要争储的晏无邪说出求这个字,不仅徐子澜他们,宋弋清也愣神呆怔了。
一路同行十余日,徐子澜也深知晏无邪是怎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