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渊深知自己的心意在宋弋清那儿无处遁形,毕竟三百年前她就已经洞察他的所思所想了。
他爱慕于她。
他之所以呆在这儿,只因为这是亓云山山,若宋弋清回来,他能与她见上一面,若宋弋清不回,他也能挡一挡山上的人与她相见。
两人心照不宣的碰了酒杯。
“这次来亓云山是为了送那群人去泽屿?”
“算是吧。”要不是轻尘态度决绝,宋弋清是断不会踏入这地界的。
落渊对此嗤之以鼻:“我始终不明,为何所有人都对成仙修道趋之若鹜,飘渺虚无的幻梦罢了,哪有一人肆意逍遥?”
宋弋清抿了抿红润的唇瓣,天地间自然的景色还真是妙不可言,要是可以选择,她也想像落渊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几百年,不问世俗,不经风雪。
最终只给了四个字:“所见略同。”
但这四字里,包含的情绪复杂,无奈、渴求、嫉妒。
落渊注视着面前的女子,一别多年,她容貌丝毫未改,只因入了魔,而不会有容颜老去的风险,出神入化的绝笔美画都勾勒不出一丝一毫她的生动,亲眼所见她发自灵魂的美,让人神魂尽失。
“那群人中,有一人,瞧着模样倒是像书析伝,那个之前一直追在你身后的小师兄。”
宋弋清随意摆动的双脚停了下来,提起书析伝时,她总是无尽的悲凉与浓情,满眼爱意完全难以掩藏:“确实像,戚沢也说像师兄,如若不是知道他再不能转世,我险些都要仰慕上那小道士了。”
落渊不知该作何感,这就是宋弋清对书析伝的感情,即便隔了三百年,她还是放不下他,只要一提起书析伝,她就宛若痴状,但苦涩居多。
“你们这仙道秘术可害人不浅,当初书祈珒想方设法都想得到,以此来复活柳凄凄,甚至不惜对你下手,哪知最后不死不灭的竟是你。”
宋弋清似乎很抗拒这个话题,一直蹙着柳叶眉,满脸烦闷难以疏解,落渊也不再自讨没趣:“戚沢呢?他不是对你寸步不离吗?”
又是一个烦心的话题,宋弋清眉头紧拧,一刻都没松缓过:“去览淅蛮荒之地了,柳青芜一走,那边可不太平。”
落渊仇视一笑:“柳青芜这些年的做派居然都已经惹得妖族忌惮了,看来手段是真残暴不仁。”
“此番书祈珒应召各派人士,想来是要早做打算,先一步向妖、魔两族开战了。他想管这些你就让他管得了,不妨自在一点。”
女子不言,落渊竟不知宋弋清何时这般思绪深沉了:“既都到这儿了,不去见他一面?”
宋弋清兀自饮酒闲逸,提起这人时仇恶但无情:“去见他作甚?他想要解脱,我偏要他心理难安、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落渊颔首敛眉:“行吧。”
一番推杯换盏后,女子也醉酒瘫倒在案桌之上,酒瓶与酒杯也随处颠倒。
落渊起身近道宋弋清身侧,人模样娇嫩,醉态之后更是脸颊红润,看起来惹人怜爱,还时不时舔一舔嫣唇,让人难以抗拒。
抬手本想亲近一番,但在快要贴近脸肤时停了下来。
只有在宋弋清看不见的地方,他才敢肆无忌惮的露出这般痴迷的表情。
-
几人上了泽屿,还真是长了见识,整座泽屿烟雾飘渺,弥漫着充足的灵气,修缮得更是精妙不俗,院观错落有致,依山傍水风雅十足。
天地之间,剑气纵横,不少白袍弟子飞在半空御剑切磋,看着气势庞大,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跟他们相同的外来人。
徐子澜目不惊叹:“泽屿的弟子,居然都这么厉害。”
虽然他也会,但那群人御剑明显更为精妙,而且多年修练,周身萦绕仙气,自是他不能比的
“几位可是来参加比试的?”
书丞行至徐子澜他们面前,瞧了眼他们身上的装束,看着就是富家子弟,而且年龄偏小,书丞估摸着他们是哪家王侯贵族的纨绔子弟。
晏无邪不咸不淡的回应:“嗯。”
书丞瞧着晏无邪还挺顺眼的,至少不像另外两个那般没见过世面:“那请诸位随我来。”
书丞引这一群人来了一间小屋:“近日泽屿宾客较多,客房紧缺,几位就先暂居于此。”
戚明轩瞧了两眼,屋内设施简陋狭小,还不如他家的恭房宽敞,虽然胜在干净,但四人住难免拥挤,
过惯了奢靡生活的王公贵族,再被人随意对待,戚明轩登时有些气性:“这未免太拥挤了些,我看旁边那落锁的别院不是没人住吗?多少银两,我住下了。”
书丞急着阻挠正欲掏钱的戚明轩,面露鄙夷:“公子不可,旁边那间别院不可冒进,公子既在我泽屿,还请遵我泽屿规矩,不然要是犯了我泽宇门规,只能将几位请出去了。”
徐子澜没料到这么严重,被书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