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子澜膛目结舌,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以他的实力,居然能杀妖?简直是匪夷所思。
“宋姑娘,我居然……我……”转身冲着身后的人一顿结巴激越,话都说不利索。
“我居然制服了妖?”小道士喜出望外,秀气的眉眼中满是欣喜。
宋弋清随之浅笑,神色赞许又纵容:“嗯。”
上前一步与徐子澜并肩而立,注视着身下哀鸣的狼妖:“会祛除妖性的法术吗?”
徐子澜木纳瞪眼:“不会。”
宋弋清抬手起势,袖口手腕处的玉石铃铛被风吹得玲玲作响:“我曾经在书里看过,教你。”
那双无知的眼里满是瞻仰,也随着宋弋清的动作起手。
宋弋清手中并无气息流动,但徐子澜手中却有,徐子澜想来,宋弋清和轻尘确实不是修仙之人,只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公子。
地上的狼妖体型小了大半,身上那刺鼻的妖气尽数散去,也不似方才那般凶戾了。
“走吧。”
“徐子澜?”
徐子澜听见人唤他的名字,立马侧身:“嗯?”
“你为什么修道?为了成仙吗?”
男子单纯,有着世间少有的真挚坦然:“不知道,我从小就生活在平阳宗,大家都想成仙,我也就与之浮沉了。”
话锋一转:“但成仙就要摒弃七情六欲,我也不知是超脱俗世还是浑噩在世好,但我想……”
少年清透皎洁的眸中闪诚挚的坚韧:“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但如若日后有了想要保护之人,有想要反抗的不公,还是得有与之抗衡的能力才好。”
宋弋清慨然有感,不算是在奚落徐子澜:“世间万般事皆不公,以你一人之力又待如何?”
“我并非一人,我有师父他们,还有泽屿。”但话音未落,徐子澜陡然想到那把他丢弃在客栈的师父师兄,情绪低沉,眉头紧皱。
“那如果不公的是师门、是泽屿?”
少年沉思片刻,久久想不出应答,只纯真的提出疑虑:“泽屿怎么会不公?”
身边的女子不答,夜色之下的容貌有些朦胧,但那张脸依旧洁白无瑕,眸色冷冽,好似是这世间最清白之物。
两人穿梭在黑暗之中,两抹白衣在月下格外鲜明,秋风萧瑟,簌簌响动中又夹杂着宁静安然。
良久,徐子澜似乎才思忖明了。
“世间万般不公,那便要有应对世间的勇气,即便是泽屿,即便是一人,又如何?”
他说那话时轻巧平淡,但又壮志凌云。
“宋姑娘,你好像对泽屿很有成见?”
宋弋清语气舒徐:“有吗?”
少年瞬间偃旗息鼓,软弱得不行:“是在下揣摩人心了,得罪。”
宋弋清不太喜欢他那样,不是见不得他弱势,而是太像了,跟当年的书析伝最开始一模一样。
“就算是揣摩人心,也要有敢于反驳的胆量,不要一味的听之任之。”
“哦。”徐子澜小声应和,须臾之后:“那你是承认自己对泽屿有成见了?”
宋弋清:“……”
“宋姑娘,你觉得我是有天赋的修仙之人吗?”
“不是。”
徐子澜明显不平,当即质问:“为什么?”
很好,已经开始不自量力了。
少年并不软弱,也不愚钝,又可以说大智若愚,他仁慈、透彻、生动。
一如她师兄书析伝当年。
徐子澜没想到这么巧,踏入客栈时,好些人正是红尘客栈的熟脸,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轻尘他们的身影,反倒是一群人的目光落在他和宋弋清身上。
览淅的那几位女弟子也在。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这不会就是那个头戴面纱的女人吧?怎会如此……”
那是难以用辞藻来形容的天人之姿。
“两间房,再来两碗素面。”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落坐角落里的木桌。
弘屠当时就是被轻尘用剑抵着脖子的男人,见那女子样貌面若桃花、媚而不俗,眉眼间灵气十足,瞬间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全然忘却了红尘客栈的闹剧。
一群人虎视眈眈,徐子澜觉得很危险:“宋姑娘,我们回房间吃吧?”
两人刚起身,弘屠便拦截了他二人的去路:“急着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