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清蓄意放软卖乖的嗓音轻缓若柳絮,飘忽在了书析伝心弦,书析伝也闪烁的别过眼,耳尖稍红,不再应声。
冬夜寒风凛冽,肆意横行得人面颊跟刀子划过无异,更何况几人在房梁之上。
月下影影绰绰,清月无尘,皎皎银丝如瀑下倾泄,宋弋清也托着下颌,目视前方赏着被云霭浓雾笼罩的残月。
“明日就是腊八了,转眼之间,竟又要过年了。”
书寻也为之一叹,随即又呵呵笑出声:“看来,今年得在这皇宫过年了。”
宋弋清看着下方,一娇美女子进入昭阳殿正殿,心中略有几分感慨:“师父,要不我们偷偷溜了吧?我看这上岐皇帝,整日潇洒得很,瞧着也不像是怕死的样子。”
日日召人消遣,潇洒至极。
宋弋清恍惚想到那日戚沢所问的话,也倏尔有感:倘若一人为恶,又为邪魔所害,救还是不救?
书寻也只是呵呵笑笑,又拿出随身带着的酒壶。
清冽的酒香淳厚甘烈,但闻着味儿入鼻却带着沁香。
书寻:“索性还有几口,一人喝一口,暖暖身子。”
喝了一口后又递给了一旁的书祈珒。
书祈珒仰头,诱人的脖颈下颚随之滚动,一口入喉后,盯着满眼期盼的宋弋清,竟直直略过,递给了宋弋清左侧的书析伝。
书祈珒淡淡瞥了宋弋清一眼,冷言冷语:“有伤在身,你嫌命长?”
宋弋清本不爱饮酒,可此情此景,若是不喝上一口,也难消心中不快,遂夺过已喝完的书析伝手中的酒壶。
哪知入口早已是空荡荡的了,她不死心,仰头探出舌头,却也只接上了一滴。
染着涎水的诱粉舌尖似灼伤了一般,宋弋清即刻缩回去抿了抿,辛辣又冰冷,一点都不暖身子。
女子佯装不虞的嗔瞪了一眼左右二人,也不知究竟是谁使坏的。
书析伝酒量不行,饮完酒后,面色酡红,双目也茫然失神,燥热的退下自己身上的镶着木槿暗纹的月白色棉衣褪了下来,随意搭在下颌贴着双膝的宋弋清身上。
宋弋清也虚离着神色,眺望远处暗沉得只余寒月的天幕,又突发奇想:“师父,你说,九天之上那些仙人看到的月色,是不是比我们看到的要漂亮?”
书寻打着哈哈:“谁知道呢?人心之境,各有千秋,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许那九天之上的仙人,压根儿就不喜欢月色。”
宋弋清温吞的嘀咕着:“我就喜欢,最喜欢亓云山的。”
“日后我若再看到这月色时,都会想到……”
宋弋清侧转了头,面向书祈珒,随之放肆的咧开嘴,莞尔一笑却千娇百媚。
“你!”
四目相对,二人眼中蕴藏的情绪讳莫如深。
宋弋清又越过书祈珒,落至书寻身上:“还有师父。”
又调转方向,笑意吟吟的望着书析伝:“还有你。”
宋弋清眼中的爱意未散,书析伝倒是赧然露怯,而后也勾唇浅笑。
宋弋清:“师父你一定会成仙的,书祈珒也是,届时,就去那九天苍穹上看一看。”
随即,又扯了扯书析伝的袖袍道:“没关系,我俩就在九州,也算有个伴儿。”
她同书析伝法力平平,就不指望成仙了,恣意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便好。
书寻憨态可掬的笑了笑:“傻徒儿,成仙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
女子神色懵懂期盼,天真无邪:“可你和书祈珒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天修之人,你们不成仙,还有何人能成仙?”
书寻反驳:“成仙看的,可不是修行,在乎天道。”
“天道?”书析伝也茫然疑惑:“何为天道?”
书寻想了想,眼角也不知是被风吹得皱起还是因思忖,片刻后才道:“我若是知晓什么是天道,早就成仙了,还用得着在这儿?”
宋弋清醒了醒神儿,挺立起身子,搭在肩头的厚裳轻轻滑落而无所察觉:“既不在乎修行,意思是我和书析伝,有朝一日,也能成仙?”
信心倍增的宋弋清恨不得从这青石琉璃瓦房顶蹦起来。
书祈珒倒是时常给宋弋清找不痛快:“法术还是不可或缺的。”
目光交织,二人倏尔冷沉,几乎是一触即发,原先还紧挨着坐的二人早已飞了出去。
宋弋清空荡荡的手中赫然现出一把白色流光剑,归尘剑出鞘,与书祈珒的双栖碰撞在一起,铮然的声响刺破长空,似在天际上划开一道白光掠影。
书寻瞧着他那两徒儿剑拔弩张,也并未阻拦,而是颇具赞许的瞧着那蓦然变幻身位的二人:“又来了,他俩。”
一旁的书析伝倒有几分艳羡,他的剑平平无奇,道法也微弱,从未与宋弋清对上过。
一番争斗后,二人也未分出胜负,只执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