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温恪瑜动而动,他也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
姒樱破书析伝的结界还废了一时片刻的功夫,走近那疼得痉挛打滚的宋弋清身旁,满脸诧异。
囚仙环锢身,阮莳清就如同常人那般,周身无一丝灵气可使,邪性也无,还要受噬骨之刑。
姒樱不明所以的提着裙角蹲在宋弋清身旁,盯着那一身伤痕且半死不活的宋弋清,耳畔是惨绝人寰的痛叫,不绝于耳。
女子精美妖艳的面容上诧异非凡,正色发问:“你中毒了?”
姒樱兀自嘀咕:“瞧着也不像是中毒之兆?”
“指定是柳青芜那老妖婆的新手段吧?你竟还对付不了她?”
柳青芜,跳梁小丑一个,苗疆那群人也都是一群宵小鼠辈。
宋弋清出了满身的大汗,本玉骨冰肌的神姿如今也染了泥垢,脸颊都裹满了灰烬,神情照旧清冷遗世,自带仙诀飘飘的脱尘气。
姒樱用手中的白玉扇给宋弋清扇了扇风,只因宋弋清大汗淋漓,想来是热的。
居高临下的姒樱骇怪迷惑,单手勾起宋弋清尖细的下颚,仔细端详,眉头微蹙,瞧不出其中的玄机:“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腹泻了?”
宋弋清眼中的痛苦化作一滴滴水光粼粼的热泪,流淌在姒樱白嫩的玉指上。
魔灵体凉,姒樱被宋弋清滚落的泪珠烫得轻颤儿了一下。
拧眉不解,不知宋弋清如今这般狼狈惨痛是为何故?
姒樱甚而面色惊慌:“我这还没动手呢,你就开始哭?我当了八百年的魔头了,心早就堪比石头硬了,你就算跟我求饶也是没用的。”
要宋弋清如今有力气说话,指定得噎两句姒樱。
不是说讨饶就放过他们吗?
不过她是没力气说话了,傲骨嶙嶙的别开脸,不屈全写在了那双晦涩难明的灰瞳中。
“到底打不打,你耍的什么花招呢?”
书析伝瞅准时机从与温恪瑜的交手中抽身,他怕姒樱对宋弋清不利,毕竟如今只需姒樱动动手指,就足以令宋弋清丧命。
姒樱察觉书析伝朝她而来,不躲不避。
温恪瑜并未给书析伝一线存活的生机。
他不知宋弋清为何迟迟不愿出手,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不该是如今这般任人宰割的模样。
宋弋清若不出手,二打一,书析伝必死无疑,宋弋清也得死。
要是有个宋弋清,他还能忌惮几分,书析伝还没宋弋清厉害呢!
或许人生终究是世事无常,生死不过顷刻转瞬之际。
生死之命,常人也未能可控,难料叵测。
宋弋清这般厉害的人物,也不能料事如神,知悉自己会在今日死于温恪瑜之手。
她甚至从未料到自己会不敌温恪瑜,死得如此草率。
满口鲜血从她檀口喷涌而出,瞬间急淌至她的脖颈,全身的骨髓在这一刻化作齑粉,身体摇摇欲坠后瘫倒在地。
那一招本是冲着书析伝去的,所以温恪瑜用了十成十的灵力,要打在书析伝身上,指定是命不久矣。
宋弋清却不动用法术,竟直接以身抵挡。
这下就连温恪瑜也困惑茫然了,瞳孔骤缩,唇口翕张。
姒樱膛目结舌,整个人如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与温恪瑜面面相觑。
书析伝在那一刹那,身躯寒凉如万丈深潭水,心口一紧,思绪尽失,混沌不知所以。
血水也溅满了男子本无暇的肌肤。
直至手中的佩剑脱落,书析伝才接住向他倒来的宋弋清。
“宋弋清!”
宋弋清鲜血直涌,书析伝给宋弋清护住心脉时,手指颤栗抖如筛糠,将灵力注入宋弋清体内,企图护住她的肝胆经脉。
姒樱走到温恪瑜身后,仍旧处在云里雾里:“她不会要死了吧?”
“你近日炼化魔种功力见长了?”都能一招制宋弋清了?
怎么着宋弋清也不会扛不下温恪瑜一招而香消玉殒吧?
可她估摸着宋弋清那样儿,确像是个快要一命呜呼的将死之人。
温恪瑜风流俊逸的细眉拧皱往眉心那处,润红的薄唇紧抿,神色狐疑中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明深意的失措。
勾线鎏光的软靴踩在地上,朝着宋弋清和书析伝而去。
“当真没有一丝灵气?”
不可能啊,那可是宋弋清欸,她怎么可能没有灵力,只这么轻而易举就死在他的一掌之下?
宋弋清半张脸埋在失声痛哭的书析伝怀中,尽管快要竭气,但仍旧抽搐着身子不安分。
温恪瑜:“被邪祟入体了?”
姒樱:“可即便是被邪祟入体,不过是魔性微弱的魔灵,以她的修为……”
温恪瑜和姒樱相似一望,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