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兔子蹬腿似的挣开红鹭的束缚,撒开腿儿就往前厅跑,一面跑一面紧张的回头,红鹭那小心眼儿一定会把这拳还回来的!
当下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只好拼了老命跑。可怜吴忧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小身板,怎么跑得过红鹭。他愣了好大一会儿,似乎不能置信自己被一个废柴给脸上开了花的事实,恼羞成怒的回过神后,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招数,几乎转瞬就赶上了吴忧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拉开的距离。
“啊......”吴忧怪叫着没头苍蝇似的乱跑,红鹫狞笑着从后面猛的冒出来;“我看你还怎么——”
“公子救命!”吴忧一个饿虎扑食,结结实实的把正好走来的桑榆抱了个满怀。没等陷入那股让人沉醉的花香气中,逃命的警觉让她立马躲在桑榆身后,两只手还牢牢的把着桑榆的腰不放,警惕的防备着红鹭突袭。
桑榆:“......”
“怂瓜蛋!只会往人身后躲!有种出来打!”红鹭鼻子上的血迹被他一擦,从鼻孔直接印到耳根,配上一副怒容,显得滑稽极了。
“公子您别护着他,我今儿非要让这小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可不得知道么哈哈,”吴忧自觉脱离险境,得意之态尽然显露,在桑榆腰后冒了个头:“你才傻蛋!我干嘛跟你打,被你揍的满脸开花么!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着还得意的做了个鬼脸。这小子仗着身高腿长没少欺负她,早知道这一拳如此利索,应该早些打出来的。
简宁刚对完帐目,回来便看到这一幕。登时觉得血往上涌,本来对账目这活儿都是夏言的,举凡文书账目极是精通。可惜夏言在京中尚有事要办,要晚些才能与他们会合。这活便都是他一个人的了。可怜他好歹也是此行暗卫首领,却做起了账房先生。再看这龇牙咧嘴互不相让的两人,和明显打算置身事外“两不相帮”甚至打算看戏的公子,登时觉得头大。
“红鹭吴忧!你们俩加起来有三岁么!还这么闹!还拉扯公子!”
吴忧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拽着桑榆的衣裳不松手,刚想放开,看到红鹭虎视眈眈的样子,下意识又抓紧了些。
“还有你!就是说你呢,别瞪我!”简宁难得在红鹭面前硬气一回,以吴忧的印象,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可不想发起火来也很有几分训人的样子。
红鹭漂亮的眼睛目光凶狠,见吴忧偷偷看他,还恐吓似的磨了磨牙。
简宁要被他气笑了:“别闹了,过去吃饭。”
“他刚才打我了。”
红鹭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简宁一噎。
桑榆揉了揉额角,两个猫崽子打架他是不想管的。但后面这个拽着自己不知道松手,眼看腰封都要给他抓开了还尤未察觉。看来是也是知道自己理亏。桑榆真想问问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怕是不知道“自知之明”这几个字怎样写,明明打不过偏还要亮爪子示威,生怕激怒不了对方似的。若换了旁人,怎一个蠢字了得。
这事情出在她身上,仿佛便有趣起来。若不是简宁来,他倒是真想看看这俩二货是不是真的要像小孩子扯头花似的分胜负。今年麒麟卫的花红他都想好了,让吴忧自己把那画面画下来,堑在金片子上,一人发一块儿得了。
多喜庆。啧啧。
“松手,一会菜都要凉了。”桑榆对把自己衣服都攥出了褶子的人道。
“还有你,”
被说的那个人气呼呼的一脸不敢,又不敢辩驳,只好冲着桑榆身后使劲飞眼刀。
“打赢了他很光荣啊?”桑榆反手抓住吴忧,也不知他怎能使力的,吴忧只觉得不由自主的被带到前面来,红鹭看着眼前一脸无辜乖巧冲着自己讪笑的人,自己突然泄了气。弱鸡仔儿一样,自己真是要把这一拳找回来,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回头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反手一摸脸上干涸的血迹,内心悲愤不已,老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
“这样吧,你若觉得失了面子,用其他的方式找补回来便是,跟个孩子打架,你怎么不跟吴忧比画画呢?”桑榆似笑非笑的问,红鹭脸一红,登时不敢再说什么了。原本就是打闹着玩儿的,只是觉得丢面子罢了。当下无事,一行人到花厅,安安静静开始吃饭。
一时花厅摆了饭来,大约是借着桑榆狐假虎威了一下,心里也过意不去。吴忧便格外殷勤小意。
“公子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别老吃青菜,偶尔也要吃一吃肉嘛。”说着桑榆又舀了一碗薄飞飞的肉片汤。是厨子精心选的里脊肉,沾了少少的粉粉,油炸之后在辅以各种菌菇、木耳、山笋等物,里面特意放了北地特有的胡椒烧制成的汤水。
非但没有油腻之感,反而清淡爽口,咸香适宜。
吴忧拍着胸脯向自己的这位上司保证。这汤是真的不错的。她倒不是有心奉承,这么多天下来,对这衣食父母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