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去,拼命的跑。
她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这身体虽然负累不堪。可是心中有一股劲儿无处发泄。
分不清方向。只是下意识避开了人群。漫无目的的朝着人烟稀少的城郊跑去。
风在耳边呼啸。感觉不到。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期望自己能够从马上摔下来。
吴忧!
吴忧!
似乎有什么人在叫她,吴忧充耳不闻。脸被树枝给划伤了,却也感不到疼。
“吴忧停下!你听到了吗?我知道你听的到!”
是大皇子,吴忧泪眼朦胧地朝前方望去,空茫茫的,并没有什么人。这该死的泪,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就擦不掉了。糊了她的眼,让她连方向都看不清。
“你在做什么桑榆呢?红鹭呢?为什么没有跟着你?!”
大皇子一身戎装。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吴忧后方策马飞快而来。他若是再不停下来,自己就要把她撸下来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他从城郊回来,一早便听到昨日桑榆带着吴忧一行回开阳城遇袭的事情。处理完事便紧赶慢赶着回开阳城,迎头便见吴忧像没头苍蝇一般东倒西歪的骑着马冲撞而来。吃错了药一般。
“你到底是怎么了?”大皇子看着吴忧红肿的眼睛皱眉头。
“你别这样老低着头,抬头看着我。”大皇子俯下身,两手抓着她的胳膊,好像是要把她的精气神往上提一提似的。
吴忧被他的手臂一抓,整个身子跟着晃荡了一下。
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
“算了,我先送你回去。”
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吴忧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仓惶道:“不必劳烦大皇子。我自然是要回家的。
麒麟卫的高中,凭她自己又怎么能攀得上呢?
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你说什么?”大皇子没听清,皱着眉问见吴忧,见她还是一脸萎靡。像是吓住了。又像是失了魂一般。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忧被迫看着大皇子的眼睛。嘴角不自主的下撇,她又极力要掩饰,泪水却突然夺眶而出,漫天的委屈涌上头来。
“我以为我们是一处的。是我心思不纯……”厚着脸皮贴在人家身边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
她一面哭一面说,口中呜呜咽咽,含糊不清。牛头不对马嘴的样子。
难为大皇子倒还听清楚了她的意思。
“你想搬出来,不想跟桑榆他们住在一处了?”
吴忧摇摇头又点点头。
大皇子耐心看着她,风把她的脸吹的带上了两团红晕。那是开始起烧的标志。
吴忧盯着大皇子胸前的银白色片甲。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真的会有人因为一种药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让人情不自禁的交付信任心生亲近吗?”
大皇子神色一怔,她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还是坦然道:“据我平生所见。并未有这样的东西。好像唯独有南疆的下蛊之术才可以控制心智。不过因人而异,对于意志力强大的人。几乎不受什么影响。”
大皇子仔细的打量着她:“是有谁中蛊了吗?若是这样不必担忧,薛神医便是出自南疆。自有他的一套方法。”
“不是这样的。我……我……就是有些难受,我想回家 ,”吴忧抬头看着大皇子:“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在麒麟卫里很热闹,我原来以为我不习惯这样的热闹。就像小时候曾经尝过白家的流心酥饼。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好吃,那是因为我从来没吃过。可是后来我尝过它的滋味了。有人告诉我这酥饼就不该我吃。隔壁张家的点心铺才是我该去的地方。现在想想人家说的没错……”
可是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是从心里把他们所有人都当成朋友
每次去上街都要有东西要捎带。买个烤栗子也要掰着指头算一算,怕人头多了不够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呢?
吴忧用手背擦起脸上的泪。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都是假的,梦醒了推开门。她还是青云巷里卖画为生的假小子而已。闯入了不该踏足的世界。本就是妄想了。
吴忧抬起头。咧着嘴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大皇子,您之前说要送我回京城的话,还算数吗?”
别院。
是红鹭先发现吴忧不见的。他先去前院谢大人处打了个转,将昨日截杀的口供附录了一份给了谢大人,又去了公子的房中,待到红鹭回转,却发现吴忧的房间里已经没了人。
好不容易揪住去了大厨房一趟空手而归的侍女。——她在大厨房转了一圈,没有老鸭汤,大厨很确切的告诉她,今天煨的只有羊肉。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