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蒙在乌漆抹黑的麻袋里的时候。吴忧那颗怦怦直跳的救人之心,是有过片刻的后悔和犹豫的。
尤其是那麻袋中还有一股热乎乎的腥骚之气。搬动之余,还有些细灰抖落下来,吴忧挣扎的时候抓了一片干泥片片来。冷不防手心划过柔软的触感,忍不住一愣,几乎在心里破口大骂起来。
掳人都不知道用个新麻袋,居然用之前装过鸡鸭的麻袋来装人,实在也太不讲究了些!
唉,她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走了什么霉运!男装不行,因为莫名其妙融合了圣珠的是个小子。女装居然也不行!这种出个门就被掳走的几率赶得上让她参加春闱在白纸上胡乱划几笔,就被陛下点为状元了几率。就这!她都能遇到!
要不是知道红鹭就在一旁暗中跟着。她会真的惊慌失措。算了,今日这事儿倒也算是自己招来的。
原本事情顺顺当当的。她和红鹭进了娘娘庙。自己还是没事儿人似的,学着人对着那殿上的娘娘有模有样的上了一炷香。在心里祈求娘娘庙里的娘娘保佑自己平安康健,财运亨通。
后面便按照着桑榆告诉自己的地方。去侧殿的神像后面暗匣子之中。取到了那小巧的明黄包裹。天知道她还感慨这事儿居然如此顺当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直到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突然犯了头风差点跌倒,她在旁边免不得扶了一把。人老了自然有不便当的时候。正急着满地着慌的要去找茅厕。
吴忧索性好人做到底。干脆搀了她往后院去。这娘娘庙占地很广。等到了茅厕附近,只见竹影丛丛,途中没有几个人。吴忧放了手,只见到那老太太对自己温和一笑,眼中还闪着感激的光芒。袖子在自己面前轻轻一拂,眼前便登时晃动起来,紧接着便是那麻袋从天而降。要不是眼角余光看到红鹭的半幅裙摆。说什么她在麻袋里也不会这么安静。
话说红鹭这小子不会真的中了招没有跟上来吧?不应该呀!
吴忧心里正嘀咕着。却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压了来。粗略一摸,温温热热。
得,感情我自己一个还不够,就这一辆马车,居然还加了这么许多人儿。
她这会儿脑子倒是清醒,只是身上软绵绵的,平时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动作,自己心理上感觉也能做得到,可偏偏手脚毫无动静。用尽心力但还是动弹不得。
果然人不能只看脸。吴忧自诩十分坚决。一双眼睛分辨别人好坏的。没想到今日倒被雁啄瞎了眼,还是大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嬷嬷料到自己早有吃这亏的一天,所以这么多年来才没有让自己逛庙会呢?
她胡思乱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吴忧紧张的秉着呼吸。只觉得被什么东西蓦然一推,紧接着天旋地转。一个硬生生的东西正好抵着自己的胃。让她差点把吃下去的小食给吐出来。
刚要发出声音,自己死命咬牙忍住了,既然其他人都毫无动静,想来药效肯定是还没过的,若自己闹出了什么动静来。难免事情有变,再引来什么变数。
被人当真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血一股脑的涌到了头上。吴忧觉得若是有人拿着针在额上轻轻一戳,就能滋出血来。
“哎哟!“
她在心里惊叫了一声,这时候被人放了下来。有人在她头顶呼来呼去,她晓得这是要解开麻袋,立马紧闭了双眼,佯装昏迷过去的样子。手却暗中握紧了。
“呦呵,老吴这是什么眼光啊?居然个个都水灵!”
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吴忧轻轻的闭着眼睛。就像安然入眠那样竭力平稳的呼吸着。那沙哑的嗓音骤然在耳畔响起,粗粝的手指在耳垂下狠狠的刮了一下,激的吴忧浑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瞧着嫩的桃儿似,想让人咬一口。”
那毛茸茸的大手此时不开心的样子,他那手正想往胸怀里淘摸,被旁边的人遏制了。
“差不多得了,大公子的脾气你不知道吗?”
那手方不甘心的收回去了。
那大汉自是极不忿的“呸”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妈的!他的□□里有三两肉没有?这么多漂亮妞,他受用得过来吗?”
“人家付了钱的,咱们收钱办事儿。人办得过来,办不过来也不用你操心。行了,走吧。差事要紧。”那沉稳的男声劝:“有那功夫咱先喝两盅,等主家来了,自然有咱们的赏钱。到时候去会春楼消遣,不比这些小丫头片子们强吗?”
那人又不甘心,骂骂咧咧着被人半拉半劝的出去了。锁链哗哗作响,门锁合上的声音落在吴忧的耳朵里,则是重重的一击。
这就走了?吴忧睁开眼。才发现她其实是在一座不算小的厢房内。除她之外横七竖八的还躺了六七位姑娘,都各自昏睡着,对眼前的状况毫无察觉。
听那话音儿,那汉子倒不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想来也是对迷药的效力十分笃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