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人如织在街巷之中。映在灯笼的烛光之下,所有人的脸都是那样的柔和。
桑榆看着吴忧既是欣喜又是开怀的样子。淡然一笑。
“你不想投自己喜欢的花魁么?”
吴忧口中今日赚大发了的小贩儿忙得脚不沾地。摆着花的摊子就在这戏台附近。灯笼烛火映在波光粼粼的运河水中,也投出一片繁华景象来。
“公子有钱,咱们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吴忧拉着桑榆袖子往前走。却没想到还未走过百步。一处极雅致的台子上,以梅兰竹菊为装饰。侍立的小厮都是极清俊的模样。其中更不乏涂脂抹粉,容貌清秀的公子们。斗诗联酒,拨琴弄曲,剑舞飞扬,更是别具一格。
吴忧看的入迷,想往前挤。却无奈弱小无力只能望洋兴叹。几个小童围住她。
“姐姐,买朵花支持一下初青公子和月容公子吧!”
吴忧那耳根子一软,忍不住就去摸荷包。却见桑榆和大皇子都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
桑榆先是抬手挥退了讨赏的人,一脸正色道:“妹妹真是胡闹,当初为了捧连云公子,把家里的钱都给挥霍光了,如今还是死性不改。非要把祖产祭田都要败光吗?”周围的人目光齐刷刷扭过来看着她,吴忧腾地脸红了。
晓得桑榆是在揶揄,吴忧回过神来当即不甘示弱把手一指:“要不是我刚才拦着,哥哥怕是要吧,给爹治病的钱都扔给那位妙云小姐了!怎么还有空说我?”
?!
周围的人都是又惊又叹的表情,原来是一对败家子。没想到这样清正贵气的公子……啧啧。
大皇子以手抚额,与红鹭默契的退远了些,免得波及自身。
“所以呀,”桑榆言笑晏晏:“妹妹还是快些跟我回家吧。你不看连云,我也不看妙云,咱们谁都不花这钱。省了钱给你买云锦斋的玉镯子好不好?”
形势急转直下,围着他们的人啧啧称奇,看来还是哥哥好些,但是这妹妹太过胡闹,全然不顾兄长一副爱惜之情。
桑榆那张脸波澜不惊。在那半幅面具的遮掩下,看不清表情,只是眼睛亮亮的看得出他在笑。吴忧几乎可以想象出他面具下的面容。
正好戏台上连清公子的剑舞已经起来了。吴忧眼睛转了转,突然大声道:“哥哥,知道你苦苦追求连清公子才转而去捧那妙云的场,要引得连清公子吃醋来着,可是你还是醒醒吧,连清公子喜欢的是我!”
话音还没落,她就捂住脸装哭撒腿跑了。徒留一地震惊。桑榆笑了笑,不以为意,慢慢悠悠的追了上去。
红鹭悄咪咪伸出大拇指,粗着嗓子道:“,你小子,可真不怕死。”
那一声喊的,半条街都听见了,估计连连清公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如此大的魅力。
这段胡闹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暂且不提。吴忧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桑榆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像是被老虎盯住的雪兔,自知跑不掉了,开始后悔刚才自己一时冲动,便先讨饶。
“公子,是我一时冲动,哎呀,我看见有卖莲蓬的,我买莲蓬给公子吃好不好?”说着边抬腿要溜,桑榆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一辆串满糖葫芦的推车正好擦着吴忧身侧过去。
清冽的香气和手中那触感让两人同时一愣。
“你……”桑榆很快松了手。
这原本是很习惯的一个动作,在卫所的时候去撩虎须的时候,吴忧想要溜之大吉,每次都能被准确的扼住命运的咽喉。几乎是乐此不疲的小游戏。可是那个时候吴忧身上穿的可是男装。
如今天气虽然转凉,可衣服仍旧轻薄。她身上穿的这件鹅黄裙衫则是数层轻纱层层叠叠,非但不累赘,反而更添飘逸。越发显得她玲珑秀美。所以桑榆入手所触,是吴忧脖颈间细腻的肌肤,和柔纱下丝滑的触感。
桑榆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以吴忧现在的女子装扮。此举的确不太妥当。
自己什么时候倒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了。
吴忧则是蓦然接触到公子温热的手掌,触到脖颈带来一阵战栗。话说她这撩猫逗狗的事没少干。不单单是公子,红鹭也喜欢这一招。
自从自己上一次试图要另辟蹊径,坚信自己天资卓绝是个练武奇才,弄了点硝石火药,结果把红鹭的床板砸了一个洞之后,红鹭数次扬言逮着机会他一定要把吴忧挂在树枝上,好好的让她尝一下自挂东南枝的味道。
不过多亏她机警,也未能让红鹭得逞。
公子从不拉架,不过这中间也少不了放水。
二人突然同时沉默了一会儿,桑榆突然道:“去前面的娘娘庙拜一拜吧。顺便有东西让你拿出来。”
“……哦。”吴忧难得的没有反驳。
“拿什么?”还是忍不住问。
“试题啊,你不是一直想看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