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那样,安朵丝也是那种偶尔需要表达空间、想要炫耀自得的人。
“卧底还是特.工?”那套课程最容易培养出的也就这两种人,如果毛利兰走了别的路,安朵丝或许会高看她一眼。
“她的父母名声在外,自己也是空手道名将,卧底是做不了的。至于特.工,还是那句话,道德感太高、太善良的人,甚至普世意义中的好人都干不了这一行。”
“包括现在的MI5?”
安朵丝微笑,她保证自己接下来这番话绝对是没有添加个人情感的客观描述:“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只要价码合适就会出卖国家利益的家伙。”
“你也在内。”琴酒笃定道。
“自然,每个人都有心动的价码,所以他们才信任我,不会有人能开出更高的价格了。”
相比较于虚无缥缈的,随时可能会因为外力更改的梦想,像她这种单纯因为利益的人,往往会更容易受到同类的信任。
安朵丝有时候觉得那些人真的很有意思,她的心理评估报告除了开出报告的心理专家外,就只有麦考夫和M看过,女王有没有调过她不太关心,总之,他们为了防止她的精神状态成为别人攻讦她的手段,而将其严格保密。
但实际上,这并没有成功阻止那群看她不顺眼的人,在背地里将她称作“疯子”。
“但我觉得他们和我没什么两样,”最开始得知此事的时候,安朵丝曾这么和麦考夫说过。
那群家伙干着比安朵丝更没人性的事,却连精神问题这样的遮羞布都没有,然后将这些做法称为纵横谋划、手段……
永远会屈服于更大的权力和利益,成为二者的奴隶。
面对安朵丝的不在乎,也有人借着讽刺别人的契机,说她就是个“疯女人”。
将他们所不能掌控和理解的都污名为疯狂。
无聊且可笑。
“这样很好。”双手都被占着,琴酒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微微弯下腰,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安朵丝的。
安朵丝侧了下头:“?”
“没事。”琴酒就是觉得她这幅毫不掩饰自己卑劣的样子,有点令人心痒。
“行叭。”安朵丝迟疑地望着琴酒,眼神大概类似于“你是不是坏掉了?”
她能隐约感觉到琴酒在高兴,他在高兴什么啊?
一直以来,安朵丝在处理情绪方面有着自己的方式。
恶意的,她能准确捕捉,但绝对不会往心里去。
善意的,她反而没有那么敏锐,但会在心里琢磨很久。
所以,她能在一开始就发现琴酒对自己的喜欢,可能要归结于他俩在感情方面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和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走心式谈感情,到最后出点心理问题都是轻的。
好在最后是这两个恶人互相消化了。
“你要不要和我在伦敦转转?”
“不感兴趣。”琴酒一口回绝。
安朵丝锲而不舍:“去牛津,看看我上学的地方,你也没兴趣?”
琴酒微微向后仰,和安朵丝凑过来的脸努力拉开距离:“……”
“连写生的位置都……”
“什么时候?”琴酒抢断她的话,“你就不怕被那群侦探碰到?”
“夏利会带着他们去剑桥的,”安朵丝勾起嘴角,“如果碰上了,那我就是被可怕杀手胁迫的、不得不完成任务的可怜卧底。”
谁胁迫谁啊?琴酒气笑了。
某人就算真的认真卧底的时候,也是有脾气就发的,要是她可怜,组织里那些真正的卧底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