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某地下停车场内。
“你真的确定吗?”
“这是第二遍了。”安朵丝坐在后排,并没有多看驾驶位的莫兰一眼,只低头摆弄着她的手机。
“九成九吧,谁能百分百确定。”
他还不是担心!
莫兰思索了一会说道:“万一——“
“那我不就更安全了吗?”安朵丝轻笑了一声。
这一步走的许是有几分冒险,但就像安朵丝说过的她几乎可以确认,此事有蹊跷。
琴酒虽是多疑,但对同伴却有一种近乎操心的包容,可以说是靠谱的老大哥或是任劳任怨的鸡妈妈,具体表现在每一个任务琴酒都会非常仔细耐心的给参与的成员讲解他们负责的内容(当然不是所有成员,目前只有部分代号成员有这个待遇)。
虽说也可能是等到仓库之后再介绍,但是这种只有一句话,没有任务说明没通知带什么装备的行为,实在没办法不叫安朵丝怀疑。
“诶嘿,搞定!”
安朵丝打量了从手机里取出的定位器几秒,感慨了一会组织的技术真是不错,随即两指用力干脆利落的捏碎了它。
“你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撤了算了。”莫兰的手指烦躁的在方向盘上敲着,毁灭组织固然重要,但与安朵丝本人相比对他们而言就算不了什么了。
“那之前的准备不就白费了吗?”安朵丝朝莫兰安抚性的笑了笑,“暴露是在我的预料之内的,总不能等到咱们把组织搞定了,我再冲到琴酒面前跟他说,‘我其实是卧底诶’,那样他给我一枪的概率怕不是会无限趋近于百分之百。”
想到现在的处境,安朵丝叹了口气,眉眼间也有几分愁绪:“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以及最重要的,她必须要搞明白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公安所有的卧底名单上。
“可问题是你的计划完全是在赌命!”莫兰说的并不是安朵丝一开始准备的最稳妥的计划,而是在几分钟前安朵丝才确定实施的那个。
善于谋局的人大多数都是会准备各种计划以备不时之需的,可莫兰很清楚,安朵丝就是那个少数,她对自己的判断自信到近乎傲慢,谦卑且自傲,这两个矛盾的特质会同时在她身上出现。
能有个备用计划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个计划具体实施起来究竟怎样谁也不知道,至少在莫兰看来那就是一场赌局,能否成功几乎只取决于琴酒的选择,虽然琴酒的选择未必是由他自己决定的,但就怕万一。
“任何一个计划都是会有风险的,高风险高收益,莫兰你也是个赌徒,你应该很清楚赌是一件多么令人着迷的存在。”
“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听从命令就好,莫兰。”
莫兰从未觉得安朵丝在下令时一贯平淡的语气会这么让人生气。
“我的确拉不住你,能阻止你的人不是在英国,就是在准备给你一枪。”
面对怒火安朵丝习以为常,她一向是擅长踩着别人肺管子蹦迪。
只是——
“你好像有点难过?”
莫兰闭了闭眼,常舒一口气,他背对着安朵丝,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我不想再看着任何一个我在意的人出事了。”
三年前看着威廉和那个讨厌的侦探坠河已经够了,他受不了这一局面再次重演了。
“……抱歉我不知道这会让你难过。”
“完全没有回答到点上啊!”
“?”
安朵丝有些无措的眨了眨眼,莫兰对着她的表情无奈的笑了一声:“算了。”
他对一个同理心和共情力都低于平均水平的反社会人格要求那么高做什么。
“我身上还有芯片呢。”在她皮下注射的芯片不仅能监测她的身体情况,同时也具有着定位和几个额外的小功能。
“拿我的权限看。”按理说她的身份账户不该给旁人看,莫兰要是想调它的数据需要申请审批,但是众所周知,办手续是多么繁琐的事,再加急特事特办也是一样,等莫兰拿到权限了,她骨灰都扬了。
“你回去之后等着心理医生敲门吧。”莫兰点头答应的同时眼神怜爱。
“我!没!病!”
莫兰敷衍回应:“好好好,你没病。”
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自然不是属于君度的手机。
“柯南?”
莫兰兴致勃勃的说道:“他不是和那堆小学生去什么游乐场了吗?”
“不会又遇到案子了吧?”安朵丝犹豫了两秒接通了电话,“喂?”
“安朵丝姐姐,”柯南看向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女人,转过来背对着少年侦探团,压低声音问道,“你有亲戚在日本吗?”
“亲戚?”安朵丝茫然的重复了一遍,瞥了一眼莫兰,他算么?
莫兰回了一个同款茫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