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再严肃冷酷的人,当他鼻子上顶着一团奶油的时候,都很难让自己看起来不会显得很呆。
琴酒也是一样,在今天之前他完全想象不到居然会有人把奶油蹭到他脸上。
在一些人的生活中可能是生日派对上常见的玩笑,但对于涉及了这种温馨的家庭、友情的影视作品,琴酒大概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像基安蒂这种熟悉琴酒的组织成员宁愿相信他是组织实验室的产物,从一生下来就会拿着伯莱.塔威胁人,也不相信琴酒会有这么感性的时刻。
平时调侃归调侃,要是真的有人这么做了,大概是会被怒沉东京湾的吧。
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想而已,虽然从来没人敢去验证过。
现在琴酒木着一张脸,像某种准备发动攻击的大型肉食动物一样盯着安朵丝,他等着安朵丝给他一个解释,然后再来决定自己要不要以牙还牙——蹭回去。
他当然不会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暴怒,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比起生气,琴酒现在的心情更像是莫名其妙和好奇。
安朵丝总会是出于一些比较奇特的理由去做什么,这种体验对于琴酒来说是新奇而又刺激的。
他看着安朵丝瞪着她那双看起来分外无辜的蓝眼睛,“诶”了一声。
琴酒时常会好奇她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做到如此鲜活和夸张的,这也许会是欧美的文化环境造成的,但琴酒不太能准确的形容出这其中的差异,这么说吧,安朵丝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的滑稽——她很多时候的表情更像是刻意表演出来的,像是舞台上戏剧演员的那种浮于表面并且收放自如。
“你不舔一下吗?”
“什么?”即使早有准备,琴酒的脸上的表情还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把猫不喜欢吃的东西抹在它鼻子上,它就会舔掉……”
琴酒沉重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是该告诉她自己不是猫,还是先把自己擦干净——或许两者可以同时进行。
“我不是猫!”很明显,人不会有那么长且灵活的舌头。
“啊——”安朵丝叼着勺子,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忘记了。”
他是个人这件事难道很难理解吗,这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吧?
琴酒嫌弃的问:“你喜欢猫?”
那么麻烦的生物究竟有什么好的?
安朵丝摇了摇头:“我是狗派。”
“是吗?”琴酒讽刺的说,“你倒是像一只猫,脾气差,总是睡不醒。”
看着安朵丝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哼了一声,哂笑道:“怎么,没人说过你脾气差?”
“的确没有,怪你!”
换成别人可能会检讨自己是不是态度真的很差,但安朵丝绝对不可能,她可能会觉得自己某件事做的不对,但是跟别人扭着来,的确也是她的爱好之一,旁人越是看不惯什么,她越是要做这件事给他们添堵。
她这句话说的几乎是前言不搭后语,但琴酒已经能理解她的逻辑了。
“随便你怎么说。”
琴酒的态度十分纵容,却让安朵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她拿着勺子在瓷盘中滑动,甜腻的奶油被推开,奶制品的香味很好的抚平了二人之间还没燃起的战火。
“你不会对我忠诚,自然不是我喜欢的狗。”安朵丝小声嘀咕着。
“猫会选择自己的主人吗?”琴酒捏着安朵丝的下巴凑了上去。
安朵丝脸色大变,她本能的向后仰倒,后背却撞上不远处的床头软包。
端得稳狙击.枪的手,在所有者坐不稳的情况下依旧把还装有一点点蛋糕的盘子平稳的放在了床头柜上。
“奶油!我刚洗完澡!”
琴酒的鼻梁压在安朵丝颈侧的大动脉上:“再洗一遍,我帮你。”
“嘶——滚!”终于,安朵丝抬腿朝他踹去。
在某人能够直接踹晕成年壮汉的腿和自己的腰亲密接触之前,琴酒迅速从床上翻滚了一圈,站在另外一边的地板上。
从某个角度来看,也能算是滚了?
还没来得及暗骂自己的幼稚,琴酒就看到安朵丝拿着刚刚被他解下来的领带在皮肤上狠狠擦了几下,嘴里骂骂咧咧:
“我错了,你就是个野狼,乱咬!”
她撩起一边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上有一个新鲜的破皮的露着血丝的咬痕。
琴酒低笑一声,从他胸膛处的震动不难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愉悦。
“真的不用我帮你?”他又问了一遍。
“滚。”安朵丝把浴袍朝他砸过去。
水声停止,琴酒迈出浴室门扯着一条毛巾胡乱的擦了擦头发。
卧室的主灯已经关闭,只留下了一盏昏沉而温暖的床头灯。
琴酒手里捏着从行李中翻找出的东西,坐在床边,把安朵丝裸.露的手臂从厚实的被子里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