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听到了?”
季清裁沉默了一瞬:“听到了一点。”
“……”钟明胭心脏狂跳,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她的心原上蹦野迪,她尽量稳住颤抖的声线:“你都听到了什么?”
季清裁挠了一把后脑勺,神色有些微尴尬:“就听到你说什么,希望只当陌生人,虽然你会很难过,但总好过看到他死在你面前。”
此刻钟明胭的大脑又开始玩命地运转:季清裁听到了她说的最后几句话,不知道他会从这几句话里提取出什么信息,看这小子的神色还算淡定,此事应该还没到不可补救的地步,她得赶紧再撒个谎把这事儿圆过去,该死,编个什么谎话好呢,没有灵感啊这会儿……
见钟明胭一直不说话,季清裁轻声问:“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吧?”
“啊?”钟明胭诧异地抬头看着他,“哪个人?”
“就是你刚刚说,希望只当陌生人的那个人。他就是你那个得肝癌去世的初中同学吧?你们在交往?所以那天唱歌的时候,你才会一想到他就情绪失控。”
“……”
钟明胭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呼了出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次不用她现场编谎话了,季清裁自个儿就脑补出一个有头有尾的爱情悲剧来了,还结合了之前的线索,脑补得有根有据,合情合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当八点档狗血剧编剧的天赋呢?
见钟明胭没有否认,季清裁就当她默认了。他又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男朋友在天有灵,应该也会希望你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钟明胭猛地抬头看向他,忽然眼圈一红:“如果换做你女朋友得肝癌去世了,你能做到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吗?”
季清裁一愣:“我没有女朋友啊。”
“如果有呢?”
季清裁足足思考了好几秒,最终茫然道:“我不知道。应该可以做到吧。”
钟明胭冷笑了一声,心想你做得到个屁,你能做到的话就不会暴雨天发神经跑去扫墓,还把命都弄丢了。
一想到这事钟明胭就又气又后怕,恨不得给他两拳。
“走了!”她没好气地白了季清裁一眼,转身往外走。
虽然季清裁两次见到钟明胭,都感觉到对方十分喜怒无常,但一想到她可能是被男朋友的死给刺激成这样的,倒也情有可原。
季清裁乖乖跟在她身后,往徐雅容所在的客堂方向走。
般若寺依山势而建,前低后高。从药师殿到客堂,要走一段陡峭的石板路。钟明胭一路上气鼓鼓的,在湿滑错落的青石板上健步如飞,好似要冲下去跟人干仗。
季清裁在后面看得有些心惊胆战,忍不住出言提醒:“你走慢点,小心崴到……”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钟明胭身子一歪,嗷的惨叫了一声,像一只被踩到脚的哈士奇。
季清裁:“……”好吧,已经崴到脚了。
季清裁赶紧走上前去,搀扶住她,“你还好吧?”
钟明胭痛得眼泪汪汪,看了一眼自己迅速肿起来的脚踝,立刻回过头指责季清裁,声线颤抖但理直气壮:“都怪你。”
“?”季清裁一脑袋问号,这还能怪到他身上?
钟明胭痛得嘶嘶地吸着凉气。要不是她想起了重生前季清裁干的傻事,才不会气得在石板路上闷着头往前冲,更不会崴脚,这笔账确实要算在他头上的。
季清裁像个忍辱负重的小媳妇,低声问:“还能走吗?我背你下去吧。”
钟明胭挺直了自己高傲的脊背:“不用你背,我自己能走。”
然而崴到的那只脚一落到地面,她高傲的脊背立刻痛弯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季清裁,季清裁心领神会,给这位高傲的跛脚公主递了个台阶:“还是我背你吧。”
钟明胭伏在季清裁的背上,又闻到了那纯净的西瓜味。
两人都不说话,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突然好想吃西瓜啊,等下了山一定要买一个大大的西瓜。这个味道好好闻,吸一口,再吸一口。吸个够本吧,今天之后应该就再也闻不到他的味道了。啊我好像个疯狂吸猫的变态……
季清裁突然出声,打断了钟明胭的变态吸人行为:“你没事吧?”
“啊?”钟明胭回过神来,“我没事啊。”
季清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一直听到你的吸气声,我还以为你哮喘犯了。”
“……”坡脚公主冷漠地吩咐他的仆人,“走你的路。”
将钟明胭背到购票处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季清裁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冰水给她敷脚,然后给徐雅容打了个电话:“妈,钟明胭崴到脚了,我们在入口处这里等你。”
徐雅容急匆匆地赶来,一脸歉疚焦急:“怎么回事呀胭胭,怎么把脚崴了?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季清裁把敷在脚踝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