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丧事处理完之后我就回了学校。
胡玥旁敲侧击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回答,只郁郁地趴在桌上,望着窗外的天空。
今天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后来她放弃了,开始变着法地逗我开心。
她画了一幅抽象画,给我解说:“你看,这是发霉了的橙子。打一名句。”
她期待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没接茬。
“是‘菌要橙死,橙不得不死’,哈哈哈哈哈……”说完胡玥自己笑个不停。(梗来自小红书网友“瑶台月下逢”——不确定是不是首创)
我看她笑得前仰后倒,觉得心里有处柔软的地方动了一下,也抿嘴笑了。
放学后程玺来教室找我,我突然想起来没跟他说请假这事。
“对不起,之前请假我忘记跟你说了……”
“没事。”
我们还是坐在天台的老位置,他在翻我的习题本。
“你这几天估计落下不少,得加班加点补回来,按之前的进度来说也已经是很赶了。”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今天他还是照常先帮我顺理串联知识点,再帮我讲解书上的难点和做错的题。
错题讲到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
我疑惑地抬头看他。
“你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沉默。
“你不要这样,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我一怔,记忆的开关被触动。
十年前的我脆弱又倔强,受了伤的第一反应是将自己封闭起来,像只小兽一样,在角落里自己舔舐伤口。
不对别人敞开,就不会受伤害——这是当时的我在受到最亲近之人的伤害后得出的结论。
不管胡玥如何一遍遍地关心我,我都沉默。
“木木,你最近怎么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你跟我说说呀,我可以帮你的。”
……
到最后变成绝望的质问。
“林霖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自暴自弃,不学习,也不跟别人说话?”
“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朋友?”
当时钻牛角尖的我却觉得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她看不出来我很难过吗?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
女孩子的友谊是坚固而又脆弱的。
自此以后我们就走散了。
而与程玺的错过是件更为容易的事。
他是如此骄傲的人,但凡我不给回应,就不会有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