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瞥了眼她的手,收回目光。
宁一当下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反而暴露了心虚,正想说点什么为待会儿顺理成章地提出请求做铺垫,便听门“咔哒”一声从里向外推开了。
她局促地往后退了退,身后的人扶稳她肩膀。
宁一不自觉挺直了背,他的手一触即离。
宁喻站在门栏的光里,目光微微闪了闪,说道,“你们一起来的?好巧。”
屋里传来大伯母的喊声,宁喻回头说了句就来,招呼他们进门就匆匆进了屋。
宁一在宁喻转身的时候侧了侧身,为季野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姿势。
季野又瞥了她一眼,率先进了门。
宁一跟在他身后,在季野弯腰换鞋的时候极其殷勤地替他拿了双拖鞋。
季野看了她第三眼,那个目光的意思大概是,“我就静静看你什么企图”。
宁一自我唾弃了下,心想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她想找个什么切入点来赞美他抑或打开话题,目光却不自觉地被他的鞋子吸引。
太白了,洗得真的太白了,没有留下任何被她蹂.躏过的痕迹。
她脱口而出,“你的鞋子洗得好白啊。”
这显然不是个好话题,而且鞋子也不可能是他亲手洗的。
宁一心里正发囧,听见季野手里的钥匙啪嗒掉到了地板上。
他动了动手指,宁一已经抢先捡起来递给他。
季野站直了,没有伸手接她递过来的钥匙,而是将手插进兜里,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她。
宁一不尴不尬地收回手。
季野停顿了两秒,吐出了一口标准的客服腔,“宁同学,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
他自然是看得出她有所企图了。
但这嘲讽实际也是给了她一个开口的机会,只是她很苦恼要怎么措辞。
她模糊地想到为什么明明到了新学校,这个人还是成了她生活里的核心话题,想偏偏她还欠着许爵的人情,想为什么许爵明明那么飒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也不能摆脱好色这种低级的生物本能。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宁喻似乎在厨房里和大伯母在争论什么,留给她的机会并不多。
宁一望着厨房门口的方向,低声说,“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她紧张地飞快说了一遍自己的请求。
季野大概是由于听不清,下意识偏了偏头,用非常慢的语调说道,“请你,用一倍速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宁一吸了口气,握紧手里的钥匙,“就是……就是,我想有没有那个可能,呃,那个荣幸,得到一张你的照片呢?当然这个照片我绝对不会用在不正当的地方……就是……就是……个人用途。”
说完她又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歧义,还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季野倒并未露出那种她预期中的厌烦表情,而是很平和地看着她,问,“谁要的?”
宁一一整个愣住了,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判断出的事实。
她想了想,想起许爵那副逼良为娼的口吻,心说“一个强盗”,嘴巴里却含糊地说,“一个仰慕者。”
季野问,“谁的仰慕者?你的?”
宁一有点匪夷所思地咳出来,何出此问啊?
“我的仰慕者要你的照片干什么?”
季野一本正经地说,“难说,可能需要一个整容模板吧。”
宁一:?
你有毒吧!
她僵硬地笑了笑,“很幽默。所以……”
“你们怎么还没进来?”
宁一眼皮跳了下,这才发现宁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了。
她僵了下,季野已经迈步,淡定地说明,“钥匙掉了,找了一会儿。”
说着他极其自然地转身朝宁一伸手讨要钥匙。
宁一咬着牙把钥匙递过去,目光紧紧锁住他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上讨要一个回答。
季野却看也不看她,径直进屋去了。
宁一有点焦虑地抓了抓头,大伯母也从厨房出来了,朝她使了个眼色,“你跟我进屋,别打扰你姐姐学习。”
宁一心急地看着宁喻卧室门合上,愁眉苦脸地跟大伯母进了屋。
大伯父待会儿就会开车来接她去办手续,大伯母翻箱倒柜地把一堆包在红色塑料袋的证件递给她,“都带上吧,免得到时候要什么没什么。”
宁一哦了声,大伯父的电话就进来了。
接完电话,大伯母问,“你大伯到了?你待会儿还去图书馆吗?”
宁一说是。
她等了等,想如果大伯母还要让她待会儿过来吃午饭,即使是客套她也一定答应。
可是没等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