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钰的这支成色好太多,一看就价格不菲,管家千恩万谢,离开时小声询问飞鸾沈宁钰是不是需要他做什么。
飞鸾笑嘻嘻地解释:“张叔你在祠堂对我家主子的照拂她都记着,这是对您的感谢。”
在祠堂闷了几日,沈宁钰感觉四肢都生了锈,换上劲装,卸下钗环,袖手挥长刀,粉臂舞银枪,玉容凌厉,英姿飒爽。
苏璟安刚从外边回来,沈宁钰执刀袭来,苏璟安又连滚带爬跑了一圈,举手求饶。
沈宁钰收回剑:“我瞧你会些拳脚功夫,为何不愿过两招?”
苏璟安的头摇成了拨浪鼓:“班门弄斧,不比也罢。”
沈宁钰笑,接过飞鸾递来的水一饮而尽:“不是说今日见朋友吗?”
“中途遇到于大哥,受他托付来接你。”
苏璟安说的是于睿琮,大学士于谟之子,仪表堂堂,秉性贤明,年纪轻轻便官拜大理寺少卿,前途无量,曾是万千女眷的梦中情郎,最终拜倒在四公主赵映熙的石榴裙下。
帝后想多留女儿几年再让她出阁,之后于睿琮祖父病故,婚事拖到现在。
沈宁钰因着映熙的关系与他相识,平日里没有往来,他突然找上门,沈宁钰无法不猜测与映熙有关。
果然,于睿琮见到沈宁钰就像见到了救星:“宁钰,你帮帮我吧。”
沈宁钰坐下听他慢慢讲来。
“我前些日子寻得一只雪白可爱的兔子,念着映熙喜欢,特意送给了她,谁知……”于睿琮顿了顿,满面苦涩,“她抱起兔子只开心片刻,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神情恹恹,凝珠偷偷告诉我,她后来令人将兔子放生了。”
平日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少卿为着儿女情长愁眉不展,沈宁钰瞧着稀奇,问道:“沈大哥的意思是?”
“你了解她,你说,我是不是惹她不快了?”
平日雷厉风行的于大人现在就像慌不择路的毛头小子,抱着沈宁钰这棵救命稻草不撒手,认真得让沈宁钰不好意思打趣。她沉思良久,轻声道:“于大哥莫担心,若我没猜错,她突然心情不好,不是在怨你捉了兔子。”
“那是什么?”
“她曾经养过一只兔子。”
十年前,御花园的草丛里突然出现一只巴掌大的兔子,它不知从哪跑来的,尾巴和耳朵都被咬掉一口,伤痕丑陋,惹人嫌弃,被宫人戏耍踢打。宁钰和映熙恰在御花园玩耍,见状不忍,将它救下。
映熙亲自洗去它皮毛上的脏污,替它包扎伤口,在她的照料下,兔子顽强地活了下来。
“后来呢?”于睿琮问。他那时只是个求学少年,课业繁重,公主养了爱宠这种小事根本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四年后,兔子死了。”沈宁钰声音渐凉。
映熙特制了铁笼,将兔子好生将养,五皇子赵启厌恶这种毛绒动物,趁映熙不在,隔着铁笼用石头砸死了它。
映熙发现时,兔子已断了气,她哭闹不止,被皇后斥责小题大做:“死了只兔子而已,再养一只就是了,你身为一国公主,为这孽障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映熙一哽,忍着泪水跑回自己的寝宫。小宁钰笨拙地安慰她,被映熙搂着痛哭一场,末了,她哽咽道:“宁钰,我觉得,我的命运,就像这只兔子。”
四公主早慧,小小年纪便能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学起经史策论能与皇子媲美,但慧极必伤,她多思多虑,过早看清自己的未来,也提前结束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那段记忆并不好,为了遗忘,映熙日后再没养过宠物。”沈宁钰平静说道。
于睿琮低头沉默。
“我会进宫见她一面,于大哥放心。”
沈宁钰起身告辞,一直守在门外的苏璟安迎上:“事情解决了吗?”
沈宁钰看了一眼内室,于睿琮还保持着一个姿势纹丝不动:“也许吧。”
此处离国公府不远,二人来时没坐马车,方才尚且艳阳高照,此刻已是雷雨交加,眼见着雨势不减,苏璟安让沈宁钰在此等候,跑回茶坊里找店家借伞。
他刚一离开,就有行人避雨,朝沈宁钰这边撞来,她侧身移到一旁。
“唐突夫人了。”来者是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立体,双目如鹰,左脸斜向下一道蜈蚣一般的疤痕,破坏了他的英俊面庞,增添了几分煞气。
沈宁钰客套颔首以做回应,别过脸看屋檐雨滴珠串一般跌落。
男人正要靠近,凭空伸出一把油纸伞拦下他的步伐,苏璟安睨了他一眼,撑伞揽住沈宁钰:“我们走。”
他将伞往她的方向靠,自己半边身子淋湿也毫不在乎。
沈宁钰见状问道:“只有一把伞吗?”
“嗯。”苏璟安眼神躲闪,心虚地看向天际。
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二人背影,听到身后动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