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跟在年老的管家身后。
在刚刚,鹤屋雪江带着他进了大宅后,就对他说,“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甚尔君,你先跟着管家先生,随意的参观一下吧。”
随后,她又扭头看向管家,“给他安排一间住房,让他好好休息。”
管家立刻点头,禅院甚尔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都跟着她回家了,自然什么都听她安排。
于是,女人笑眯眯的朝他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跟着管家穿行在鹤屋家大宅。
一路的庭院山水,弯折走廊,古旧的就和禅院家一样。
低着头端着托盘的佣人,拿着剪刀修剪花草的老年园丁,安静沉寂的庭院,就像鹤屋雪江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
空荡荡的走廊,只能听见他和管家的脚步声,管家尽职尽责的为他介绍着,“这是夫人的花园,夫人喜欢花,尤其是山茶花……”
他敷衍的点头,视线从管家的背上一扫而过。
管家看起来有七八十岁,老态龙钟,身上的深蓝色条纹和服倒是比他的还要齐整。
庭院很大,禅院甚尔的耐力已经告罄了,他双手抱在脑后,漫无目的的发散着思维,开始想鹤屋雪江,她灰色的眼睛,嘴角的笑容,似乎都像是蒙着一层迷雾,让人琢磨不清。
奇怪的女人。
他很快不再去想。
“甚尔先生,这里就是您的房间,可以吗?”走着走着,管家停了下来,和气的询问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抬起眼。
面前的门很普通,就和刚刚经过的所有房门一样普通,但是——
他在管家震惊的目光中,径直握住门把,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有人住的房间,而且明显是个女人的房间。
他转过眼,低头望向管家,管家的笑容客气,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流露出的是心照不宣,禅院甚尔明白了,这是鹤屋雪江的房间。
“可以吗?”管家又一次询问。
“行啊。”禅院甚尔回答的很果决。
他是来做什么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拿钱办事,就是这么简单。
得知要和鹤屋雪江住在一起,他心中也没有什么感觉。
“房间内的东西,请您不要乱动,尤其是夫人的书架……”管家带着他穿过房间,“这里是浴室,您请用吧,我会给您准备好衣服。”
禅院甚尔这才抬起眼。
管家笑眯眯的注视着他。
表面上笑意满满,事实上在心中已经暗藏嫌弃的打量他的穿着几百个来回了吧。
禅院甚尔哐当一声甩上浴室的门,进入了浴室。
浴室内分外明亮,雪白的瓷砖照的人眼睛发昏,柜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几十几百种的瓶瓶罐罐,禅院甚尔只扫了一眼就转过视线,香氛精油新鲜花瓣,一看就是女人的浴室。
他没有用那个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巨大浴缸,而是迅速的冲了个淋浴。
出来时,管家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浴室前放着一件睡袍。
“准备的倒是够快的。”禅院甚尔看向放在浴室门前的黑色睡袍,沉默了几秒,拿起睡袍,正准备进浴室穿上,从睡袍中突然轻飘飘的掉落一条布料。
“嗯?”
禅院甚尔垂下眼,突然沉默。
他用两根手指拎起这块布料,放在眼前端详了好一阵。
才发出一声感叹,“艹。”
他要穿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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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屋雪江回到房间,已经是深夜。
走廊一片漆黑,她也没有开灯,径直回到了房间。
眼睛早已经习惯黑暗,布置也了如指掌。
所以即使有夜盲症,她也不愿意再去开灯。
她越过屏风和书桌,走到床边,在柔软的床垫上坐了下来,鹅绒的被子软而轻,微微下陷,她抓住被子,坐在床沿,深深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叹气?”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去,黑漆漆中隐约见到一个人影。
禅院甚尔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伸长手按下床边的电灯开关。
“啪嗒”一声,房间全都亮了。
鹤屋雪江瞬间闭上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眼前一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听见对面传来迟疑的声音,“……抱歉?”
“不,没关系的。”
好几秒,她才勉强睁开眼睛。
一睁眼,明晃晃的满眼都是胸肌和腹肌。
禅院甚尔正坐在床上,距离她不过二十厘米的距离,松松散散的黑色浴袍,露出一大片麦色的胸膛,雄劲有力的肌肉线条流畅,就像是蓬勃的火山般,蕴藏着肉眼可见的力量。
此刻,这个衣服也不好好穿,腰带也不好好系的男人正盘腿坐在她的床上,掀起一截的睡袍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腿,骨感的脚踝。
她的视线上移,挪动到他微微翘起一撮的黑发上,被揉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和之前看见的柔顺黑发迥然不同,凌乱的散落在眼前的碎发,遮挡住了大半的眼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