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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1 / 3)

杜勖转身,小心赔笑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也吸食了长欢散?”

杜勖微愣,旋即点了下头,小心翼翼道:“吃了。怎么了?”

喻观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没什么,你去吧。日后有什么问题,去褚记找褚霁明就成。”

杜勖忙不迭应声,然后脚底抹油跑了,生怕喻观澜再喊他。杜勖离开后,喻观澜也让人把男子放了回去。

褚霁明走过来轻声问道:“杜勖也吃长欢散?京中究竟有多少人吃到了这东西?吃了便日日都要吃,戒都难戒……可真是个祸根。”

“回头让杜勖写个名单就是了。”喻观澜轻声说道,“不知长欢散究竟有多少存货。长欢散的方子,那人弄不来,连于玄也不知。”

月上中天,圆月自层层云雾中现了真身,活像一只圆润的白玉盘,散发着柔和的月光。

褚霁明仰头望了望明月,喃喃道:“于玄竟然叛了李仪,拿长欢散来做生意……他可不缺钱。若被李仪得知,岂不是得不偿失。”

喻观澜不甚在意于玄是因何背叛李仪的,又不是她的人。她一边往客栈走去,一边低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依我看,于玄不知长欢散是李仪用来作甚的,只知道卖出去可以大赚一笔,才冒了这么大风险偷了长欢散来卖。那一个包裹,我掂了掂,得有一斤了。”

回了客栈,喻观澜在镇上停留了几日,杜勖则是先行回了京城。等喻观澜从大安县回到京城时,已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过年事宜,一派喜气洋洋。

北燕那边依旧是吵翻了天,有派遣军队攻打凉州的,还有求和送降书的,至今还在内阁压着。

谢府门口挂着两只洒金大红灯笼,朱门大敞,一道水蓝身影立在门口,正是谢无危。谢无危穿着水蓝圆领窄袖袍,袍角上绣着翻腾滚涌的海水,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青幔马车从远处悠悠驶来,车夫一拉缰绳,两匹马止住步子,停在了大门前。

喻观澜一把掀了门口挂着的绣花青幔,弯腰从马车上跳下来,冲谢无危颔首。

谢无危见她心情尚佳,便知这桩事是成了。

喻观澜没说话,径直往大门内而去。腊月风雪最是凛冽,寒风阵阵,挂在脸上仿佛是利刃割脸,从骨子里泛起寒意。她最受不得冻,加快脚步朝府内走去,走了近十步后复又停下,疑惑地转头看去:“你还站着作甚?”

谢无危见车夫把马车驾去谢府后门,登时心情大好。他含笑追上喻观澜,道:“我以为褚公子与你同乘。”

“是同乘啊。”喻观澜见他跟过来,扭头往是雪居走去,边走边道,“统共就两个人,还要分乘?只是我先把他送去褚记食肆后我才回来的。”

她急着回房,丝毫没看见身后谢无危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谢无危不高兴地说道:“男女有别。马车车厢内你二人共乘,不妥当。他自己不是也驾了马车去的吗?”

喻观澜对于男女大妨并不十分在意,或者说她并不把自己当个姑娘家。小时住在观里年龄尚小,她不用避讳,也没人跟她讲过这些。回府后就成了“少爷”,所有人同她说的都只是男对于女的规矩,不能问女子闺名,不得进女子闺房……何况她一直以男装示人,跟女子走得近,那才是坏了人家的名声。

这般想着,喻观澜脚步不自觉慢了些。

谢无危不动声色地继续道:“虽然旁人都把你当男人,但你实际上还是个女人。跟褚霁明走得那般近,万一他发现了你的女儿身……”

他话不曾说完,故意停了下来。

喻观澜推开正房的门,屋子里温暖似春,有丫鬟上前把她的裘衣解了下来。喻观澜这才道:“褚霁明本来就知道啊。”

谢无危一怔,眉眼微垂:“你告诉他的?他与你认识,只比我早一个月,你却那么早就告诉他了。”

喻观澜失笑,她看着显而易见有些落寞的谢无危,轻咳一声:“是他自己发现的,我可没告诉他。”

这是实话。褚霁明临死之前才得知她是女儿身,而那时她早已殒身。

谢无危仔细辨认着喻观澜话语里的信息,刹那间脸色更沉了:“他自己发现的?他自己如何发现的?”

“……总之就是发现了。”喻观澜含混道。

谢无危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喻观澜待褚霁明和对其他所有人都不同,有着超过所有人的信任,这份信任让谢无危十分嫉妒。他一边对自己道来日方长,一边问:“杜勖那边一切顺利?可问出幕后之人?”

“顺利,毒药喂下去怎么会不顺利,他们二人又都不是没有丝毫牵挂的死士。”喻观澜答道,“他主子是于玄,李仪身边的一个商贾,主要活动在东边,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略有耳闻。”谢无危地盘在西北,东北的商贾他不了解,只依稀听过几句于玄的名字,“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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