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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言原地打坐,沈烛音在一旁继续研究造型,思考什么样的鬼更吓人。

一个时辰后,谢灼言蓦然睁眼,“出来吧。”

“就来了啊。”沈烛音跟着抬头,像是在家等亲戚来串门一般平常。

他们嘴里的老道,也就是谢灼言的师父,其实不过是个四十出头中年男子,此刻提剑走了走了出来。

另外两个方向,又分别走出来一男一女,都是样貌不俗的青年人。

“谢灼言,你当真是狂妄。为师原本都打算放过你了,你却又自投罗网。”

沈烛音盘腿坐在地上,不解道:“你要放过他你还发什么通缉令?”

老道好像看不见她一般,自动过滤了她的质疑。

“你就算再天才,你也只不过是个元婴。你会的所有东西,都是为师教的,你能够越级杀别人,但绝不可能越过为师。”

谢灼言提剑而起,神色冷淡,古井无波,“师父。”

他握紧了手中剑,“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叫师父。

老道冷哼一声,举剑斩来。谢灼言并未躲避,反而迎战而上,以力搏力。

沈烛音目露疑惑,他就这么执着于堂堂正正打败这老道吗?设好了的陷阱也不用。

交战数十招,谢灼言身上负伤,却仍旧没有放弃。

“喂!”眼看着他身上出现一条又一条血痕,沈烛音忍不住叫他。

“我可以。”就在此刻,谢灼言蓄力一剑,将那老道震下。

“爹!”

老道掉在脚边,沈烛音连滚带爬就跑了。

谢灼言却稳稳落下,感觉到身后有人要偷袭,他忽然抬手结印,巨大的困阵拔地而起,从地上升出来的光束像藤曼一般将所有人缠绕。

老道睁大了眼睛,“你竟然学会不光明正大了吗?”

谢灼言满目凉薄,“教导我光明之人,却从未对我有过一句实话。”

他执剑的手缓缓抬起,地上之人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谢灼言!”青年男子大吼,“弑师如弑父,我爹纵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当年你父母卖你,终究是我爹带你回了山门!他虽然对你有所图,但你的命是他救的、你读书识字是他教的、你的手中剑亦是他送的!你如今还好好站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对他下死手!”

“那倘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呢!”谢灼言怒而转身,手中剑转而抵上青年脖颈。

“不要伤他!”一旁同样被束缚的女子泪流满面,“我求你不要伤筠哥哥,灼言……你小时候无论生病、受伤,都是筠哥哥没日没夜的照顾你啊,你都忘了吗?”

谢灼言紧蹙眉头,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下。

“唉。”黑无常忽然感概,“其实这几个人也曾真心对待过这倒霉催的,老道若是一直没有找到了气运和根骨的转换之法,也不至于如此。”

沈烛音蹲在大树底下,捧着自己的脸沉默不言。

她好像忽然明白,谢灼言为什么不动脑子就要杀上无稷山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想活。

上辈子他是在逼迫下自杀,他若顺了这些人的心意,只会丢了气运和根骨,命还是会在的。可他若继续活下去,就得用一辈子来接受自己不过是活在一场用温情编织的骗局里的事实。

如何释怀。

“谢灼言,你要杀便杀。”

“啊!”

谢灼言冷笑,忽而转动腕骨,斩断了他的两根手指。

又挥手解开满脸泪痕的女子身上的束缚,他看向他曾经的未婚妻,眼中已无半点波澜,“去把无稷山的再生土拿来,我饶你情郎不死。”

未婚妻惊慌地从地上爬起来,往无稷山去。

沈烛音蓦而起身,追了上去,“等等!”

但她以为他们要后悔了,跑得愈发快了。

沈烛音见追不上,只能大喊:“再带点钱!不不不……不是一点,是很多!”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回头再看向谢灼言,他又面向了老道,指腹缓缓划过他的剑。

忽然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我以断剑为祭,你我师徒情分到此为止。”

手中剑应声而断。

“啊!”

“爹!”

谢灼言掌中结印,打向老道眉心,老道仰天痛呼,一身修为尽废,灵脉尽除。

不见血依旧血腥。

“这倒霉催的还是心软啊。”黑无常忍不住感叹。

沈烛音伸了个懒腰,“挺好的,给地府减少工作嘛。”

谢灼言甚至只废了师兄修为,未断他灵脉。

……

没了剑,谢灼言两手空空,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山林间。

沈烛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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