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禁军首领尉迟穹亲自前来请晋王入长安。周季衍不紧不慢,只说“今日天色已晚,且大军还未安顿好。待明日打点好一切,沐浴焚香,端正衣冠,再入宫。”
尉迟穹没想到周季衍居然要推至明日不知如何作答,犹豫了一下,索性照实说“这.....末将不知如何复命。”
“无妨,就将我的话原本复述便是。皇兄懂我,必不会怪罪!”
“是”尉迟穹行了个礼,不作停留就回去复命了。
看着尉迟穹走远,南北才走上前来。
“殿下,到了家门口,这心却还没准备好?”
周季衍不由苦笑“先生又是如何看穿的?”
“往日益州,祭祀典乐,殿下不爱礼法,最是厌烦沐浴焚香这一项,今日却以此为由拖延。何况以殿下的性子,去见阿兄必然片刻不误,怎会在乎这些虚礼。只不过殿下心知昔日兄长如今乃是陛下,殿下是臣,一言一行当恪守君臣之礼。与其说是端正衣冠不如说是端正己心。”
“是,在我心中阿兄始终是阿兄,可是陛下也终是陛下。即便唤我一声阿弟,我为人臣子,却不能逾越君臣之礼。只是陛下一登位,我便去了益州,这君臣之礼,我深知,却也不曾习惯。如今一步之遥,我确实难以自若......”
“益州这三年,殿下到底是大不同了!”南北既是赞赏又是感叹。
“益州三年,我也算有所经历,若一如当初胆怯少虑,岂非无用。同样,小小益州尚能磨砺我。天子朝堂,勾心斗角,波云诡谲......皇兄必然也早就不可同日而语。正如旨意来的那日,先生与我说的,既然皇兄能下旨召我回长安,甚至带话给我,至少说明皇兄这皇位已稳,也能有三分实权。我此刻谨慎些,谦卑些,落在满朝文武眼中,对皇兄与我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南北点头“此去长安,必陷于朝堂,明争暗斗,盎盂相击,殿下如何谨慎小心也不为过。只是希望殿下不要太过忧心,万事总还有我等。”
周季衍笑了“先生这是拿我当孩子了”说完笑意尽收,抬头望着远处的长安眼中已是桀骜之色“不是一直想回来吗?如今回来了,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