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可怜虫?
“托比欧”猛然大笑,那是一种胜利者得到胜利之后的狂妄,他像是看蚁虫一样看着安城树理,觉得她事到如今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有这种想法真是可笑。像是面对雄鹰的幼兔,又像是田鼠面对顽劣性格的野猫,她明明处于弱势,却还是这种态度。 “托比欧”并不觉得这种不屈的精神能够令人臣服与佩服,他只觉得过于荒谬,荒谬到他差点没忍住捂着肚子大笑。
“你说得对。福葛忠诚不足,但绝不会背叛。”
托比欧起身将公文包拿起放在了她的面前,他轻松地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放在了她面前——泛着铁一般光芒的枪对着他,他似乎是一点都不害怕那把qiang在她手中会有什么风险,不带试探,就这么直愣愣地将枪柄递到了她的面前。
“不会背叛我,就会背叛自己。这真是个有意思的说法。”托比欧将枪柄放在了她的面前,他打量着她,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后,又兴致缺缺地开始接下来的话题,“他背叛了你。”
“他没有。”
“你很信任他。”
“不是的托比欧。我和福葛不是朋友,不是伙伴。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得上萍水相逢。所以他不会背叛我。”
因为他们的关系还够不上能用“背叛”这种词。
“那真是可惜呢。”托比欧用食指勾着枪勾,“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能够称得上一句朋友。我还想看你失去朋友之后无处可逃的表情呢。”
“还有吗?”安城树理平静的问道,她试探性地抬手去接过那把枪,冰凉自指尖而起,掌心触及到了皮质的印纹,她稍微握紧,食指似蛇一般缠上扳机。
她自下而上地看他,目光中情绪坦荡无恨,她握着枪,漆黑的枪口映着他,只需她扣下扳机,一切就可以结束。她一直以来的希望、她长久以来想要逃出这座庄园、她的噩梦……一切一切都在这个扳机之下,只需要扣动,所有她希翼的一切就会在一瞬间像蜕变而生的蝴蝶一般振翅而飞。
只要扣下……
安城树理幽蓝的眼微微亮了亮,抓住了那么一丝的希望。然而对方很明白她的弱势,就是那么站在那里期待地等待着她的下一部动作。
十秒内她会扣下扳机么?她会将一切都推翻吗?如果她发现她好不容易握住的机会不过是虚假的,她会是什么表情呢?会平静的失望还是会歇斯底里?会自然的接受这一切还是就此崩溃陷入绝望?
“托比欧”在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她的表情。
他实在是太想看眼前这个女人会做出何种反应。他看到她亮起来的眼再次沉下去,像是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将死之人。他就知道,她不会扣下扳机的。都到了这种地步、都到了这种程度,她还要摆出所谓的“风骨”。他想要看到脊梁被折断、他想要看到那双眼再也无法明亮、他要看到这个象征着“他的命运”的女人被自己掌控在手中——这样“他”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开枪啊。”他看着未来的场景,嘲笑她又蛊惑她,“只要你开枪了,很多事情就结束了。”
她会怎么说?
“他”听到了在未来听到的回答,“那样我就和你一样了。”
“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吗?”托比欧嗤笑道:“你在这里这么久了,你还觉得你和我们没有区别吗?你只需要稍微放松一下,你就会被我们吞没。”
在此情此景,安城树理缓缓地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握紧了枪柄。但她没有开枪,托比欧已经将安全栓扣上。她收回手连带着收回了枪,垂着眼像是在打量着那把枪,“我说的不是这种不同。”
“托比欧。你一直把我锁在这里,是想要证明什么呢?”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要将一切疑惑问出,“你让我逃跑,看到我逃跑失败的快意又大过了怒意。这是为什么呢?这不是用一句你喜欢看他人挣扎不已的表情,但这不是。”
“你很害怕我逃跑。”安城树理按下保险栓,举枪的手微微颤抖着。是她太久没有运动了吗?为什么这种重量她都举不起来?她试图放松,双手伸直指向他。“我的逃跑会让你有什么错觉吗?我的逃跑成功会让你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吗?”
“——”桌椅在顷刻间被推翻,茶水掀翻在地浸透书本,安城树理感受到脸上的灼热时反应过来他恼羞成怒了,她轻笑一声,抬眼看着俯视她的男人。
他已经褪去了那幅少年的模样,四肢躯干看起来有力又危险,褐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种荧绿。他的面相一如既往,但却给人一种难言的危机和压迫。
“你逃不出去。”
安城树理颤抖地捡起枪,“我没办法杀了你。无关情爱,只关于我自己。你知道吗托比欧,如果我对你开枪。我就背弃了自己。你说得对,我逃不出去。”
“托比欧”绿色的眼注视着她,她颤抖着的挺直了脊背,幽蓝的眸子在那一刻竟恢复如此,她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手臂甚至让他不屑于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