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殊,那样的杀意依旧震慑人心。
“还他妈不快滚!”
“臭娘们,你给我等着。”狠话放完,屋子里即刻空了下来。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外屋,盯着一长串尾灯消失在雨帘里,才长出了一口浊气,打电话叫救护车。
听筒挂断,折返回里面,隋东仍歪斜在一地废墟里,傅卫军正挣扎着想坐起身。
几道深深浅浅的血辙在他身下生长,向四周延伸。
一眼就泄了气,腿软得跪倒。十几米的距离,被烫过的手搓在粗砺的地上,沙和他的血混在一块刺在我的伤口,从脊背到肩头不受控地颤抖,疼得动不了分毫。
助听器在他们打砸时未能幸免,和碟片们不分你我的碎成零件。
傅卫军听不见,眼睛也被头上斑驳纵横的伤口涌出来的血蜇得睁不开,只能凭借本能,摸索着冲我的方向手脚并用爬过来。
白天还光滑的骨节现在皮肉掀翻,碎血蹭在地上,他仍不觉疼似的挣扎着向前。
制止的话和手势无济于事,怕他倔得再伤到自己,于是咬住牙,用膝盖走完了我们之间剩下的路,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触碰吓到了处在全静世界里的人,他已经虚弱到无力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躲避。
在傅卫军即将撞到折叠椅的铁架前被我眼疾手快捞住……手指安抚地捋在他后颈,扶着他贴近我胸口——那是生命发声的位置。
挣扎的人瞬间平静下来,整个人蜷进我怀里,睫毛不住颤动,流露着他的无助和痛苦。
想和他说“别怕”,想告诉他“我在”,可是这些安慰传不进他的世界。
泪和血一地,痛变得麻木起来,我只觉得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