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只当是换血会对另一个人的身体有损伤。
在他看来此一方的祸事是由自己引起,没有理由要卷无辜之人来送命。
况且为了邬山月,他本来就可生可死。
“我可以!”
“我说了你不行。”
“我说了我可以!”
一声话毕,摩勒横起左手,看准了腕上筋脉,狠命地一口咬了下去,登时间鲜血迸出。他托着伤口送至邬山月的嘴边,擎在她的眼底,神情里是无尽的诚恳和乞求:“我真的可以!”
邬山月的眼泪滚了出来,慌地握住了他汩汩流血的腕子:“傻瓜,你怎么这么好骗,我说了我最爱说瞎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我不会死,运功休整一二便可。你坐过去,守好我!”说完,她用力地将摩勒往旁边一推,顺势间也扯下了摩勒腰间的骨鞭。
而骨鞭也在她运功之际像是受到了感召,瞬间活了过来,犹似方才的巨蟒,盘蛇一般迅速地将她环绕了起来。
摩勒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幕,白惨惨的骨鞭一时间竟发出了红光,明明是骨头却好像多出了血脉在运行。
浓重的血腥气再次弥漫了出来,摩勒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巨蟒尸体,心里油然而生的是无限的愧疚之情。
因为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因为一时的救人心切,他亲手斩杀了这条蛇。现在想来,竟像是不知好歹地错杀了救命恩人……这种难以排解的懊悔,让摩勒觉得特别难受,直接扬手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邬山月听到了响动,虚弱着声音说:“小哥哥,那条大蛇也曾为祸乡里,无数人命都丧于它口。所以你杀它算是除恶,不必内疚。”
按理来说邬山月不该这么凑巧的知道这些,所以摩勒当头的一个反应是认为这话是她有意编出来宽慰自己的,不禁就觉得更难过了,因为他再次印证了从小到大身边人对他的定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这次,他还险些败掉了心上人的命……
可再怎么懊悔和自责,现在他还是得扮出理解和明白的声音:“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快别说话了,要专心疗伤!”
“你也是,快包好伤口!明明缺了一颗牙,怎么一点都不耽误你咬自己呢!”
“哦……”摩勒轻轻地应了一声,撕下了半截衣带将手腕缠好。
接下来便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着被绕在骨鞭里的邬山月,痴痴发呆。他告诫自己就乖乖守着,听话,千万别再多做多错了。
然而偏就在这个时候,树丛的后面又传来了沙沙的响动声。摩勒不得不再次机警了起来,生怕是什么山禽猛兽忽然扑出来打扰到邬山月疗伤,他必须率先将其阻挡在外。
“嗖”的一声抽出了黑剑,他发足一跃,立马快、准、狠地翻进了树丛。
就听“啊”的一声惊呼,一个樵夫装扮的人被吓倒在地,慌乱中抱着头,忙不迭地开始跪地求饶。
哦,原来是个过路人。
摩勒的愧疚心又萌了起来,赶忙将长剑收回了身后,便要上前将其搀起。结果凑近了一看,此人竟然正是那日在巫医谷里出卖过自己的图索。
图索也是一眼认出了他,赶忙又趴回地上连连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你怎么在这儿?”
“前日里小人全都是听信了巫王在告贴上的话,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是在寻找丢失的同门。碰巧遇到了大侠您,您也是在同门。小人就想着去通报,既能让失散的人重聚,还能顺道捞些赏钱,别的真就什么也没敢想,绝对没有要谋害大侠您的意思啊。”
图索完全在答非所问,并非是他没听清摩勒的问话,而是他很清楚“动机”的重要性。
而他的话也确实很实在,即便是唯利是图贪赏钱,但对一个没有深仇大恨的人而言,“谋害”一词委实是谈不上,摩勒自然也就没有了非要报复的理由。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摩勒现在的心思只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怕自己多做多错,只想安安稳稳等邬山月疗好伤,千万别处岔子。从而,他就忽略了自己方才的问题,完全没纠结图索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
“好了,没事儿了,你走吧!”
图索大喜,砰砰地以头抢地,大呼摩勒是菩萨善人。
摩勒无暇听这些奉承,只使了个眼神催其马上离开。
图索连滚带爬,慌忙向远处奔逃。
眼见其消失不见了,摩勒才忽然反应了过来,是不是忘记叮嘱对方莫要再来打扰了……
但转念再一想,谁人会刚一脱险就立马再来犯险?况且又是无利可图,最多不过是多了一段可以与人话说的故事罢了。
没心劲再多计较这些,摩勒赶忙又轻轻地拨出了树丛,守回到了邬山月的身旁。
良久良久地坐定,落在他们身上的树影都慢慢转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