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发簪,竟又是一根雕琢精细的骨刺。可惜还没来得及再向摩勒刺过去,飞闪而至的蓝绦已然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摩勒赶忙用力去掰蓝绦的手:“放开,你快放开她,求你了放开她。”
蓝绦不想再费神,干脆横过另一只手也掐住了摩勒的脖子。
一左一右,将这一对人儿双双提了起来,蓝绦有这个力量。
而且他的分寸还把握得十分得当,不至于能要摩勒的命,但另一只手却已经将邬山月挟至了鬼门关前。
秀丽的小脸儿充血通红,邬山月张着小嘴已经呼不出声音了。
摩勒用他尚存的力气继续挣扎,胡乱摸索中正碰到了被放在一旁的小鸡灯笼。他忙地拿起来向蓝绦的胡子上扔了过去,蓝绦的胡子又密又长,之前又沾了些酒,碰到了点儿火就被点着了。
可说来恐怖,即便如此,蓝绦的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他要邬山月的命,不惜一切代价。
火势在一点点往上窜,蓝绦的半截胡子已成焦糊,脸也挨着火光在灼烧,同样邬山月的性命更在急速地凋谢中。
摩勒再无方法,情真、情急、情切之下只能扣着蓝绦的腕子,闷出了一声:“舅舅……”
往事如风,乘着摩勒的这一声,忽地刮进了蓝绦的脑海。恍然之中,他想起了曾经一样的场景,那是他的赤杨在最后叫着他“舅舅”,乞求他放过身旁的女孩儿。
蓝绦的手真就松开了,他痴痴地看向摩勒,眼前已然是幻影。
摩勒不敢喘息,未免蓝绦即刻清醒,他只得是抓紧时间一把将邬山月推出了阳台的栏杆……
他的设想里,至少他会死在邬山月的前面。
可就在邬山月的身体扬出栏杆的一刻,一股轻风吹了进来,随之而见的还有一片红光。
衣衫飘动,身法轻盈,以迅捷惊鸿之势稳稳地接住了邬山月。而这极点的速度,世间有且只有一个小川。
亦没有多一分的停留,他变招奇速,转身之际又冲天而去。
来去都如一片云一束光,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像他没来,像他没去。
“惊鸿踏雪影?”
蓝绦惊见此招,惊奇、惊喜、惊慌,冲天高喊着:“杨儿,我是舅舅!”当即呼啸一般跳出了栏杆,也疾步追进了夜幕之中。
一厢阁楼,幽幽浪漫,层层危机,一时间而来,一时间而去,此刻只留下了倒地的摩勒和他身旁的片片狼藉。
他强支撑地起身,踉跄着扑到了栏杆上。极目察四方,寂寥寥是风吹扶柳,空荡荡是不见伊人。他翻过了栏杆跳到了楼下,又变成了全无方向……
“摩勒!”
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摩勒回身回眸,楼边的角落里步出了一个修长身影。月光切影照亮间,正见计无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