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山月同步跟上,以为是要越过什么陷阱水坑之类。结果落脚后发现啥都没有,正觉奇怪,不想那居不易竟然笑呵呵地发来疑惑:“咦?刚你怎么没出脚踹我?害我白白跨了那么一大步。”
邬山月只觉无语至极,却并没有再补上一脚。因为她忽然发现由于之前屡屡抬腿踹人,竟然把紧粘在身上的衣裳撑开了不少,此刻走起路来已然清爽了许多。
难道刚才是他有意为之?
可这个想法只在邬山月的脑子里过了那么一下,就被匆匆摒弃掉了,因为她问了一句:“你怎么话这么多,能不能闭嘴一会儿?”
结果居不易能说啥?
“你是有所不知,相传猛鬼怕人声,我这是在用唾沫星子驱鬼呢。”
多么坦荡荡的回答,是专属于居大财主的君子之言。
邬山月感觉好笑又难以置信:“你是既怕黑……还怕鬼?”
“干嘛用这么惊奇的口吻?怕黑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不然还干嘛要照明?全摸黑多节省!至于这鬼嘛,没亲眼见过,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害怕……不过能避开总比撞见的好!毕竟,这些鬼啊,多数应该也都不怎么好看!”
依旧是这般坦荡荡的君子之言,似乎再没有比这更合理的道理了。
邬山月哼笑了一声道:“你这么说鬼,就不怕他们真跳出来吓唬你?”
居不易能说出这话,当然是有自己独到的理论支撑。
“呐,我都已经说他们丑了,稍微有点自尊心的鬼应该也会羞于出来献丑。实在没自尊非要卖丑的,这种多半是被利益驱使的人类行为,鬼还真不至于了。当然如果我说错了,他们实际上美丽绝伦,那我当然欢迎他们跳出来为自己证明,我也更加愿意为之前的失言向他们道歉。”
邬山月听完,真忍不住笑道:“好处全让你给占了,你还有必要怀疑自己有可能怕鬼吗?”
居不易语态谦虚,思维严谨:“毕竟没经验,不好乱下结论不是?”
“可你有没有设想过另外一种结论,就是我们没有遇到鬼,却撞见了要来抓我们的人!”
邬山月已然转了冷声:“你的唾沫星子能驱鬼,可你聒噪的嗓门更能招人。我们在逃跑呢大哥,你不会以为是在游山玩水吧?”
“哈?”居不易连连笑得轻松随意:“不是你之前说抓我们的人有可能早就想要放人了嘛,所以才让巧巧屡次送饭。我现在开开心心的,正是在表示咱们已经领下了人家的这份好意。这叫友好,叫礼貌,叫识抬举,日后倘有机会再打上照面说不定还能……”
“说不定还能跟你坐下来谈场生意,让你大赚一笔是吗?”邬山月截口说道。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世间总有惊喜。比如你掉进沼泽的一刻有想过还有命走到这里吗?再比如……”话说半截,他脚步停了,话也跟着停了。
邬山月再次不慎撞上了他:“你怎么又停了!”
居不易咳了一下:“呃……再比如……咱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霍然发现前面竟然没路啦!”
邬山月一怔,一把推开了他。挤上前来伸手一触,前方果然是冰凉凉的石头。再一摸,表面平整,确切说应该叫石壁,还是人工凿制的。又用力推了一推,确定是绝无推开的可能啊。
她一口气憋得胸闷,转身抓过居不易,咬牙切齿地说:“你管这个叫惊喜?”
居不易嘿嘿笑道:“哎呀,别这么悲观,要换个角度想想嘛!虽然确实走不了更远了,但也毕竟走到了这里,说明日后咱们的走动范围不再是只拘泥在那个狭窄的铁笼子里,还是可以多多活动一下腿脚的嘛!”
邬山月急促地上气喘着下气,喉咙间发出的“哼唧”声像哭也像笑,但并没有再说出一个具体的字。
居不易“呃”了一下,顿了顿又“呃”了一下,时间很短,但感觉他已经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开了口:“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太好,但同时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情况,你还……愿意听吗?”
邬山月声音竟然转成了温柔:“怀着一份不太好的心情去听一个不太好的情况,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
居不易干涩地笑了下,正要开口,手里的火折子忽地熄灭了。他愣了一下,又一声笑,遗憾地说道:“呐,不用我再说了……”
没等邬山月对此做出评价,他赶忙又截口说道:“诶其实我还有一个补充!”
“说吧!”
“嘿嘿,这已经是最后一支火折子了!”
邬山月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忽然拍了拍手掌:“不错啊,这倒算是个惊喜呢。”
居不易好奇:“怎么说?”
邬山月拔着高音喊道:“说明不管接下来我还能活多久,至少都不用再看到你的脸了!”
居不易夸张地笑:“那你岂不是连最后的审美机会也没有了?”
邬山月没再搭腔,她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