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也察觉了从哪个方面去刺激你是有效的。
权柄和荣耀无法诱惑你,弱小和躺平也不能侮辱你。
但你害怕变成他那样的人。
一般人的控制欲让人想起病态的父母,孩子每天吃穿用度都要事无巨细在掌握之中,看了什么书,见了什么人,今天为什么没主动打电话……
但伊尔迷·揍敌客不同,他对那些细枝末节并不十分在意。他想要培养你,教导你,将来也不介意慷慨放手给你自由,可那时你举手投足受到他的影响,思想习惯沾染他的气味,逃到天涯海角,即便化成了灰,灵魂都残留着他的烙印。
“抬起头。”你听见库洛洛的声音柔和,“看着我。”
库洛洛伸出手,用他的额头轻轻抵住你的,绷带粗糙的触感传过来,你闻见他身上柠檬和柚子的味道——那是你们一起去超市挑的洗发水。
“你和谁在一起,并不代表你就会成为那样的人。”他的语气沉稳笃定,“你是你自己。”
“可我动摇了。”你喃喃道,“凭他几句话就……”
“你的恐惧和抗拒足以说明你在凭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他眸中映出你苍白的面孔,“软弱和迷惘都是人生的常态,但你在选择时的果断和勇气,也是你重要的一部分。”
你垂眸不语,半晌,轻声道:“你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基本都会遇见麻烦,丢过味觉,丢过视觉,又没了记忆……即便如此,你也依然觉得,遇见我是一件幸运的事吗?”
青年温声道:“是的。”
他眼里的光像沉浮的碎冰,而你是湖心的旅人,伸手触碰时刺骨的寒冷都成了缱绻的凉。
库洛洛打开保温箱拿出披萨盒子,里面的食物仍有温度,料很足,取出来的时候芝士拉长了诱人的丝。
“还没凉掉,味道不错,尝尝。”库洛洛咬了一口,眼眸黑亮,像小动物似的,“别有什么压力,他那连挟恩图报都不算,是强词夺理。”
你才意识到他压根没去工作:“不送外卖了?”
“不送了。”
你犹豫着问:“因为……我吗?”
“嗯。”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原本要去做点别的事,但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库洛洛的笑意渐渐从黑曜石一样漂亮的眼眸深处消弭,似沉眠的毒蛇从地狱归来。
你的后颈忽地传来尖锐的剧痛。
他说:
“因为我以库洛洛个人的名义做的最后一件事,不能是伤害你。”
意识消失前你看见飞坦带着红伞走近,那颜色烫在眼底,像血迹。
天色乍然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