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叶走下擂台时,老哈利喊住了她,“你会去D楼吗?”
他气喘吁吁,日光跳跃在他的白发上。
白叶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渴求,“会。”
老哈利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狼牙项链,“那里有一个叫艾文的男孩儿,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吗?我怕是去不成了。”
白叶赢了擂台赛,代表她将进入五楼,而老哈利下降至三楼补位。
“你可以再和五楼打擂。”白叶没有动。
“我的肺没那个时间了。”迟暮恰如夕阳余晖,最后争分夺秒用尽精力后只能坠入沉睡。
白叶不擅长开解人,现实的残酷她习以为常。
她接过那串信物,杀手一诺千金,哪怕雇主没有支付任何利益,但她愿意与人为善,只当还他开局前的劝告。
“我会送到的。”
她身后传来老海盗的道谢。
爱德拉站起身迎接凯旋的白叶,她握住少女的手,瞳孔里激荡着热浪,“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
白叶的目光扫视过三楼囚犯,保罗一干人不敢与她对视,皆纷纷低着头。
擂台上武力决胜的威势会蔓延到台下,经此一役,他们为自己先前的挑衅感到后怕。
独眼站在狱警旁,忌惮又惊愕地看着白叶的侧脸,在规则与狱警的限制下,他竟然淡忘了一件事。
是啊,奥莉芙是个连环杀人犯,不同于爱德拉的暴起,她理当是有预谋且冷静的毒蛇,怎么会是柔弱可欺的善茬儿?
各楼监管者的胸牌上都装有微型监控,所有的画面都汇聚到D楼的顶层,阿凯提斯坐在沙发上,身后是堆积如山的书籍。
白叶又一次打破了他的预期,推演再次发生偏移。
他循环观看了白叶闪避最后一击的影像,并未找出一丝纰漏与诡计。
这代表着,白叶就是轻轻松松通过肉眼看穿了对方所有动作。
他为此感到不安与兴奋,这种混杂的情绪拉扯着他的神经,叫他的脸色变幻莫测,时而迷茫,时而痛苦。
「小说家」以信息为本,执笔写下无数故事,可其中角色并没有按照预期的轨迹行走,反而破开纸张,反手伸进了掌控者的脑海里。
在他的预设里,白叶早该死在安保处的手里。而当她真的活下来时,也顺利走进了「小说家」早已埋好的另一条支线:来到监狱。
没关系,只有死人没有未来,只要她还活着,「小说家」就能先知操控故事的行进方向。
这就是改变过去与模拟未来的碰撞。
白叶回到宿舍收拾行李,爱德拉翻看起了她的日记。
每天写的内容大差不差,都详细地记录了工厂工作、打扫B楼与课程内容。
“你去B楼又见过那个瞎子吗?”爱德拉随口问道。
白叶将腕表系回上臂,听到这话心猛地一跳,“B楼有人?你从哪听说的?”
“你曾经告诉我的呀,这个你也忘了啊,你说那人是你的启明星,就是他教你怎么借用食材车越狱的。”
“我还说过他什么吗?”
“嗯......”爱德拉捏着下巴回忆起来,“你还说他喜怒无常,精神有些问题似的。”
白叶心底生出一个假想,一个关于「小说家」为什么会突然背叛的理由。
但她暂时无法印证。
这边,爱德拉悄悄爬上了自己的床铺,开始捣鼓东西。
白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一看,爱德拉已经换上了超市那件粉色的公主裙。
“我也要打擂了,捡螺丝到多少年后我才能升楼啊。”她拿出了口红,兀自涂抹了起来,“我也想出去了,想回到我家空荡荡的老房子。”
“其实我小时候根本不想考军校,我的梦想是当个舞蹈老师,今天看你跳来跳去,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爱德拉又从被窝拿出一定金色大波浪假发,动作生疏地戴在头上,配上她的笑颜,美得像洋娃娃。
爱德拉小心翼翼地从上铺跳下,捏起裙角在地上转了个圈。
“听说五楼去D楼的考核里精神力很吃香,要知道,我的精神体可是很凶猛的动物!正好适合我大杀四方!”
说完,她紧紧地拥抱住了白叶,眼角流下一滴热泪。
“奥莉芙,不管你是不是奥莉芙,我都感谢你,我也会努力去见你的。”
白叶回抱住了她。
*
当白叶背着包走到五楼时,看到监管者就站在大厅,显然是在等她。
那个妩媚的女人亲昵地向她伸出手,“我叫塞拉,可爱的小姑娘,欢迎加入五楼。”
白叶与她握手,习惯性露出怯弱的表情,却在下一秒冷住了脸色。
“多丽丝托我夸奖你——做得好,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