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潇走出审讯室,公安局大厅,悬挂式电视机正在直播荆楚市市级钢琴比赛颁奖典礼。
获得特等奖的是一位年仅二十七岁的优雅知性女性,名叫于槿。
于槿出身名门,母亲风拂衣是知名钢琴演奏家,父亲于怀仁是名牌大学教授。她自出身就备受瞩目,家风良好,在如春风般的环境里长大,从小品学兼优,在音乐这方面继承了风拂衣的优良基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B大语文系,在荆楚市钢琴比赛拔得头筹。
她的一生,写满了两个字——成功。
白潇潇必须踮脚仰望她,聆听她的获奖感言。获奖感言无非就是那些感谢父母感谢朋友的官方用语,虚伪且毫无新意。
就在白潇潇打算离开时,有记者提问:“您这么优秀为什么不去国外发展呢?听说您当时高考后收到了几所名牌大学的邀请函,其中就有一所国外超一流音乐学院的邀请,为什么您毫不犹豫地选择B大呢?”
白潇潇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感兴趣,以至于她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回头继续观看直播。
只见于槿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礼裙,黑长的头发散落在腰间。妆容淡雅精致,皮肤细腻光滑。
她握着话筒,微笑着回答记者的话语:“我并不认为国外会比国内拥有更加光明的前途。我甚至认为,一个人无论是有才无才,都应该竭尽全力报答祖国。因为只有国家繁荣昌盛,才有我们的幸福生活。”
“国外的月亮并不比国内圆,空气也并非比国内新鲜。一味崇洋媚外、贬低自己国家,是非常不理智和可悲的行为。这只能证明自己内心的自卑和虚荣,只会让自己更加掉价。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白潇潇情不自禁地惊讶而微启唇,眼中满是被惊艳的目光。不止是因为于槿美丽的外表,还有她和自己契合的三观。
正当白潇潇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情,台下一名观众突然冲上舞台,夺走于槿手中的奖杯用力向她头上砸去。
一切都发生在那一瞬间,所有人始料未及。身旁的保安和警卫连忙控场。有人在混乱中逃离,有人赶紧报警,呼叫救护车,有人吓得不知所措,竟然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白潇潇在看到那一幕不由自主地紧闭双眼,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于槿满头鲜血地往后倒去,身后的保镖连忙搀扶。
白潇潇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身边正在和她一起围观的警察全都放下手中的事务出警。
出警铃响起,警察接到一起报案,市街头有一高中生吸毒后毒瘾发作,居然当众拿刀挟持人质,闹得人心惶惶。事态严重,不容乐观。
白潇潇站在人流中间,警察来来往往,全都没有时间注意到她。她像是不存在于世的空气人,只会傻傻地看着电视机,任凭他人来回穿梭,她与周遭皆为过客。
她看着那如同丁香花一样美丽绚烂的生命毫无征兆地逝去,而无能为力。
悲伤和绝望席卷了脑海,白潇潇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公安局。
温独流接过一个小协警手中的报告,对方说道:“金媛媛正在住院,据检查,她患了中度抑郁症,长期服用抗抑郁药和安眠药。”
温独流翻看着病历本,下意识地点头,又看到白潇潇的名字,随意翻开看看。
那个小警察还在说:“白潇潇患微笑抑郁症,人格分裂症,有自杀倾向和自残习惯。她本人应该知情,但没有去医院就诊过。要不是这次被逮捕,例行检查,她很有可能作出什么过激行为。而且她还有案底,我担心……”
温独流眉心紧锁,没想到他为了逼白潇潇说出实情伪造的人格分裂症病历居然成了真。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白潇潇年幼却能如此果断的杀了杨扑诚,阻止他犯罪。
那个见习警嘀咕到:“我到现在还不敢行云流水地开枪击毙犯罪分子呢,她却能一刀致命,这也太恐怖了吧。要不还是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看护,防患于未然。”
温独流死死地盯着病情报告,似乎想把它看穿个洞。
于槿被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
市医院一名外科手术医生正在值班,她名虞缘,二十七岁,是非常年轻的手术医生,被人夸赞“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她尤其擅长开颅手术,所以当护送于槿的护士看到她,都有种安心的感觉。
虞缘本来打算为于槿检查头部,可没想到,当她看到于槿的脸时,脸色顿时苍白,失去血色。
有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虞缘的手几乎不可停止的颤抖起来,她极力忍耐着某种压抑的情绪,看到自己的父亲即恩师虞潇烟,难以掩饰悲伤:“爸……虞医生……你换别人吧,这个手术我做不了,我不敢——”
话未说完,她就被虞潇烟严厉地打断:“为什么?就因为病人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敢下手?无论今天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谁,就算是我,你也必须面不改色地做完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