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子时,念北抱着枕头,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芷在屋顶挂上块粗布,当作帘子,将火炕隔成两部分。罗世铭睡在炕头,念北睡在炕稍。
罗世铭受不了炕头的热度,不盖被子又觉得身上冷,翻来覆去,搅的白芷头疼。
“你安静点好吗?”
“太热了,我躺不住。”
“哈,我怕你冷,今天特意多烧了柴。”
罗世铭撩起帘子,头靠到白芷肩上。
“孩子在呢,你干嘛?”
“给念北生个弟弟妹妹啊。”
罗世铭一骨碌,整个人钻过帘子,扑在白芷身上。
白芷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哑着嗓子说,“快起开,喘不上气了!”
罗世铭赶忙坐起来,蹲在白芷脚边。
白芷也坐起身,“孩子在呢,别乱来。再说,咱们还没成婚,你再等等。”
罗世铭看看紧挨着白芷的念北,想想那火热的炕头,今晚确实不宜行事。
罗世铭正了正衣襟,整理下头发,单膝跪下。
“白芷,你愿意嫁给我吗?”
屋子里黑漆漆的,罗世铭隐约看见白芷点了点头。
他轻轻拉起白芷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他从没想过,会在一个陌生的山村向白芷求婚。
在香港时,他幻想的求婚场景,应该有鲜花,有洁白的长裙,还要合影留念。但他又觉得,现在的情景比他幻想过的任何一次都好,因为这是真实的,有温度的,听得到喘息,摸得到白芷的手。虽然没有他想要的浪漫,但他不急,他要好好体味这一刻的满足。
白芷把罗世铭的被褥掀起来,让炕散热降温。两人挤坐在窗边,内心安宁而美好。
“在佛堂看见你时,你的眉毛怎么那么黑啊?身上还有一股松墨香。”
罗世铭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白芷仔细查看,认出是自己当年送给罗世铭的砚台盒。
“你一直随身带着?”
“从未离身。”
“你不怕睡觉硌的慌吗?”
“不怕。没了它,我睡不着觉。”
“这么多年,为什么独爱我一个?”白芷问出心底的疑惑。
罗世铭仰头靠着窗棱,面带笑意,“你是我的巫山神女。”
“什么!”
白芷一下挣脱罗世铭的怀抱,诧异的看向罗世铭。
罗世铭把白芷拉回身边,“性吸引力是爱的本能。”
白芷拢了拢衣领,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性感。
罗世铭捧起白芷的脸蛋,亲了一口。
“你裹的再严实,也会让我想入非非的。”
虽然罗世铭的话像个无赖,白芷心里并不觉得讨厌。
“你还是我的打气筒、钢笔、枕头、手术刀、喝水杯,反正我离不开你。”
“没有我的那些年你怎么活的呢?”
“无时无刻不想你,想念北。活着就是为了见到你们。你呢?有多想我?”
白芷从没说过情话,那些肉麻的话,如鲠在喉,难以出口。
“不说,是打算做给我看吗?”
罗世铭作势要将手伸进白芷衣服里,白芷抬手啪的拍了他一下,罗世铭疼的直搓手。
“你今后不要再离开我们。”
“是,我的老婆大人!”
是夜,罗世铭与白芷,隔着帘子,手拉手睡着了。
等到罗世铭睡醒,日已三竿。
他撩起帘子,看到白芷靠在炕箱上画画,脚边放着罗世铭随身带着的砚台。
“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睡的太沉了,你拿我东西都不知道。”
“是啊,你睡的像冬眠的狗熊。”
“念北呢?”
“她被伙伴叫走了。”
“去哪里登记结婚?咱们赶紧去办手续。”
“咱们都是普通百姓,找村里老人做个见证就行。”
“请老村长做见证行吗?我在他家住过,算是相识。”
白芷璨然一笑,点点头。
罗世铭赶紧起来洗漱,喝了碗稀粥,把砚台和白芷刚刚画的《上海先生》一起揣进怀里,就拉着白芷往村长家走。
没走多远,就看见钱队长、范指导员迎面走过来,方大茂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大家相互拱手拜完年,罗世铭又牵住白芷的手,白芷大方的朝钱队长他们笑笑,钱队长他们露出不忍又为难的表情。
“罗医生,白同志,我们有件事情,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白芷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罗世铭却毫无察觉。
“钱队长,到家里谈吧,我们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这时方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