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一中开学。
祈幸坐在桌子前收拾着放假时从学校带回来的所有课本和试题,装进书包里,起身之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额头的伤疤,有些长,但是颜色很淡,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桌子上放着盛则燃给她的那盒药,跟着她的试题被他塞了回来,还叮嘱她一定要用上。
效果不错,伤疤比前几日淡了不少。
祈幸不住校,所以她只需要等到下午六点半左右赶去学校上晚自习就行,开学第一天按理说是不该上晚自习的,可一中出了名的变态,就算是第一天你也得坐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学习,不能迟到,不能早退。
否则,第二天站在教导主任面前就是你,给你一番思想教育之后,还会让你站在班级外面罚站。
他们的教导主任是个狠角色,叫王勇,厕所抓抽烟的,抓谈恋爱的一抓一个准,被抓到就是三千字的检讨,让你对着学校广播念出来,一中的学生对他打心底里的害怕。
可有些人就是不怕死,非要顶风作案,就像现在她看向班级门口,陆乘予被王勇教育了一顿,因为他迟到了整整一节课,恰好被他抓到。
“再有下次三千字检讨。”王勇的声音震耳欲聋。
“知道了老师,”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下次提前给您写好三千字。”
王勇听完气得又给他一番思想教育,下课铃响起之前叫他回了座位。
“你来挺早啊。”陆乘予拉来她旁边的椅子坐下,靠着椅背吊儿郎当的样。
“是比你早。”
祈幸回着他的话,陆乘予是她的同桌,她第一,他就第二,他俩争相不下。
陆乘予是她在这个班里为数不多的能说上话的人,也因为他,她这个位置是班上所有女生羡慕的位置,常常能引来很多炙热的目光,大多是看向陆乘予的,就连隔壁班的女生下课在窗口走廊前来来回回只为看他一眼。
她也帮他接了很多的情书。
陆乘予长得好像是有点好看。
“知道我帅,但你不用一直盯着我。”陆乘予的声音将她一下子拉回现实。
好吧,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帅,在她看来不是。
“你还是这么自恋。”祈幸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试题。
她这随时随地发呆走神的毛病得改。
“你额头怎么了?”陆乘予问她。
陆乘予掰过她的脸,看着她额头的那道伤疤,“这才放假几天啊,你就让人给打了。”
祈幸身体一顿,拍掉他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我摔的。”
“刚好摔出了道口子啊。”陆乘予一脸的不相信,而且她这伤口明显缝过针。
这话她好像在哪听过。
“是啊,真挺惨的,”祈幸回他的话,“我还哭了好久。”
“哭就哭了,是我那么大口子我也哭。”
陆乘予向来觉得他这个同桌,有种莫名的开朗和失落感,她介于两者之间,来回切换。
“寒假布置的作业都写完了?”陆乘予问她。
“写完了,一题不落,”祈幸转着手中的笔,顿了下又回他,“你要是没写完,今晚回去熬一夜。”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借鉴呢。”
“那我们还得再去一趟办公室。”
因为他们的解题思路和过程奇迹般的相似,为此还被叫去了办公室,跟老师解释了半天。
最后老师查看了他俩之前的成绩,这才相信。
“失望了吧,老子放假没到一周就全给写完了。”
“还不错。”
他们放假时每个科目两张试卷,外加每科一本试题集,一周能写完,祈幸是佩服的,她花了差不多两周时间,过年那会在周远山家要是睡不着的时候她就爬起来写。
晚自习上到十点,放学铃声一响,瞬间人去楼空,第一天他们能收心安静的坐着看书属实不易。
“吃夜宵去不去。”陆乘予跟着她把窗户关好,问了她一句。
“你请。”
“行啊,放假才几天你都瘦成狗了。”
祈幸倒也不生气,只回了他一句,“别骂狗。”
这栋楼他们是最后走的,整栋楼安静下来,只有她和陆乘予走路发出的声音,还好楼梯的灯亮着。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来学校之前把声音关了,一中虽然允许带手机,但是只允许下课使用,其他时间一律不允许,发出声音是天大的罪。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秦洲的电话,之前在滑雪场他们送她回家那时他加了她微信。
“喂。”
“放学了吧。”
“嗯。”
“哥们过去接你吃夜宵去。”
“可我跟我同学约好了,”祈幸看向旁边的陆乘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