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夜,时间已近9点,
松C311的四位舍友:韩牧之戴着耳麦在电脑前敲键盘,准备明天的授课;盛夏在台灯下伏案疾书,与今天室友布置的高数作业拼个你死我活;袁野刚洗完澡,穿着四角内裤和背心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扣他的脚丫子;乐一则在用他的无声小提琴专心致志练琴。
忽然,房门被有节奏地“咚、咚、咚”敲响。
盛夏边做作业边吩咐:“袁野,去开一下门。”
袁野耍无赖:“为什么是我?”
盛夏:“因为你最闲。”
袁野顽辩:“这不构成理由。”
盛夏:“因为你不去开门我就不给你抄作业。”
袁野没辙,只得把他的臭脚丫塞进拖鞋里,懒洋洋地去开门。
“哟,稀客呀。”袁野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房门,让室内的盛夏看不清来人。
“你好,我找韩牧之同学。”盛夏听见门外说话声很是礼貌,且颇为耳熟,可这刚开学,除了自己室友以及泼辣的冼白以外,其他人的声音他都对不上号。
袁野侧身扭头,让出一道条,对带着耳麦的韩牧之大喊:“学霸,有人找!但不知道是来寻仇的还是来讨债的。”
韩牧之摘下耳麦,与盛夏、乐一一同探头看向门口,见到的访客居然是萧望舒。
萧望舒冲韩牧之谦逊地点头微笑,随即从自己身后把冼白揪出来,拉到跟前。
冼白一脸不情愿的狼狈表情,正眼都不瞧男生们一眼。
“道歉。”萧望舒吩咐冼白。
冼白扭扭捏捏不肯从命。
男生们都呈现懵逼状,盛夏问:“道什么歉?给我们道歉?”
萧望舒“嗯”了一声,接着讲:“冼白顽劣成性,但她自己赌咒发誓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不会敲诈勒索同班同学,结果自己违背诺言。”
说完,他冲着袁野抛过去一坨包裹好的长方体小东西。
袁野稳稳的接住,拆开包装纸,发现里边是一小沓粉红色毛爷爷。
萧望舒又把冼白往屋内推了一步,说:“前天冼白讹了你们3000块钱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听说,所以把她拧来赔不是,钱也还给几位,还请见谅。”
四位男生都愣了,尤其是韩牧之,赶紧站起来,因为他看到萧望舒的背后还半遮掩地躲着曲清辞。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自己“耍流氓”是事实,给曲清辞带来尴尬也是事实。
韩牧之:“这个,该道歉的是我。”
萧望舒仗义疏豪地道:“你前天已经道过歉了,这次轮到她。”
萧望舒又拍了一把冼白的背,以作提醒。
冼白脑袋往旁边一甩,脑袋一抬,嘴嘟得比鼻子还高,虚情假意地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萧望舒不满意:“大声点儿,有点诚意!”
冼白闭眼鞠躬,几乎是吼出来:“我错了,I’m sorry,红豆泥私密马瑟!”
鞠躬完继续翻白眼:“这下够大声,够有诚意了吧。”
萧望舒瞪了冼白一眼,冼白卖惨撒娇,转身扑在萧望舒怀里,用小拳拳锤对方的胸口,娇滴滴:“人家长这么大,17年来头一回这样郑重其事给人道歉,你还要人家怎么样嘛。”
盛夏抓住一个关键词:“17?你不是留级过2年吗?那你几岁上的大学?”
冼白猛回头,眯眼仇视:“15岁读大学不行么?”
盛夏柔和地回答:“冼白同学,虽然我们寝的乐一不太聪明,但还不至于能把我们其他3个的智商拉到相信你15岁能考上大学这种地步。要相信你说的这句话,最起码得是智障起步。”
冼白改口:“19。”
盛夏回头问韩牧之:“你那儿有全班的学生花名册对不对,借我瞅瞅。”
“我满20了!你们总满意了吧。”冼白歇斯底里,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流,极其做作地身子一瘫软,跌坐在地上,坐姿优雅而凄美,此时还不忘秀她的大长腿。
她的纤纤细手比出兰花指,半遮半掩盖住掉落泪花的眼眸,小白菜和白毛女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冼白一个人,用一腔幽成为了古往今来冤屈女人的集合体,在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哭泣。
凄凉的背景音乐悠悠地铺开。
袁野掏了掏耳朵,自说自话:“哪来的BGM。”
地上的冼白较弱无力泪千行:“小女子诚心诚意,抛开敲诈勒索的事实不谈,来给几位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错的官人们赔不是。没想到,却被你们,被你们,给你们轮番……呜呜呜呜”垂头呜咽之后,再次抬起红肿绝望的双眼,“却被你们轮番用恶毒的语言揭开我脆弱的伤疤,在我一个弱女子本就残破不堪的心口上撒了一把含有99.5%N.A.C.L,水溶性360G/L,密度2.165g/cm^2的无机离子化合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