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四年,秋至。
一场秋雨,将满园的春色倏忽吹落,留下一地湿淋淋的落叶。
浓墨似的天空中点缀着点点繁星,即使是御花园这样平日人来人往的地方,也显得清冷空旷。
睡眼朦胧的玉蝉,被管事的红姑姑抓着手腕,硬生生地拖到了御花园来。
“你自己瞧瞧这地方脏乱的样子,”红姑姑的口中一字一句地吐出诛心之语,“若非姑姑我不放心,特意来此瞧上一眼,若是被贵人见了,你还指不定怎么被责罚。”
红姑姑的话,好似她帮了玉蝉多大忙似的,而实际上,哪里会有贵人会在这睡梦正酣的时候来御花园?
更何况,秋日本就是草木凋零的时节,一场雨后一地落叶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可这与红姑姑是说不通的,玉蝉早就知道了。
她趁着红姑姑松手的功夫,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红姑姑的手劲其实不算大,只是之前在慎刑司受刑时,她的手腕险些断掉,故而落下了个受不得重的病根。
红姑姑又说了几句什么,玉蝉就没有再听了,而是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红姑姑的语气也愈发温和起来。
“旁人想要这机会求都求不来,姑姑我不求你感恩戴德,只要你别是个白眼狼就成。”
皓月当空,洒下点点银辉,秋日渐深,夜里连蝉鸣声都没了影,只有一阵又一阵寒凉的风,让玉蝉忍不住裹紧了单薄的衣裳。
红姑姑交代完便离开了,玉蝉琢磨着她大约是回到温暖的房间里睡觉去了,所以便将那清扫的工具放在了一边,自己则躲在御花园的凉亭中避风。
正如玉蝉所料,红姑姑不知躲到了哪里去,御花园中只有她一人,她在瑟瑟秋风里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
却不想,真有人在深夜里来到御花园闲逛,那人遥遥地看着昏昏欲睡的玉蝉,好似秋日枝头摇摇欲坠的一片枯叶,他的脸上带上了些意味难明的笑意,快步的走近了些。
玉蝉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走到她的身边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
直至,炙热的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玉蝉才猛然惊醒。
她死死盯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陌生男人,将自己单薄的衣裳又裹紧了些,这才颤抖着问道:“你是谁?”
那个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看着玉蝉受惊的神情,竟然好像是在欣赏,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道:“你又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月色朦胧,玉蝉只能看清这人身材高大,她大约是打不过的,于是她便扶着石柱悄悄地站了起来,只是因为蜷缩得太久,她的腿血流不畅,麻得很,很快就又跌了下去。
玉蝉闭上了眼睛,暗道估计是要摔到坚硬的地面上了。
可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被一只炙热而有力的手臂揽住。
她落到了那个人的怀里。
玉蝉慌了神,拼命想要挣脱,可是那个人的手臂仿佛是铁铸的一般,她撼动不了半分。
“现在能说了吗?”男人继续问道。
男人的唇角带着一抹笑,若是在白日里,正常的情况下见到,就算是玉蝉大约也会忍不住被心头的小鹿撞到。
但现在并不正常。
玉蝉看着他的眼中,似乎有些许猩红的血丝,配上那样的笑,就仿佛这人已经看透了许多连玉蝉自己都不曾知晓的东西。
玉蝉被瞧得心慌,一边继续挣脱着一边道:“奴婢是御花园的宫女,在此处清扫御花园。”
“胡说,”男人的语气轻柔极了,仿佛玉蝉是他遍寻不到的情人,但那声音仍然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哪里的宫女会在子时之后来打扫?”
可这对玉蝉来说,也是一肚子委屈,她完完全全是无妄之灾,若非红姑姑,她这时候应该在宫女的居所睡得香甜,而不是在这里,跟这个登徒子耗着。
心念转瞬即逝,只是多少在脸上露了些痕迹,而男人又一直盯着她,没错过一点细微而生动的神情。
终于在某一刻,维系着男人理智的那根弦骤然崩断。
管他这美人计背后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秦戈何曾畏过?
玉蝉正要解释,下一刻,原本只是有些孟浪的男人,突然低下了头,吻上了玉蝉的侧颈。
玉蝉用尽全力推拒着,可是这并没有用,秦戈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而玉蝉那微弱的气力也并不能让她成功的推开他。
于是,在这个看似平常的寂静秋夜里,响起了衣帛撕裂之声与女子微弱的□□。
在秦戈来时所走的那条路上,冯礼耐心地等候着秦戈归来,即使身后有没耐心的小太监说着,陛下会不会先回了皇宫,他也是冷声回道:“陛下的命令,是要我等等候在此,那就是在此,没有旁的。”
在御花园的另一端,那条路的尽头处,红姑姑的面上带着些喜色,她与身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