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霜殿中,寥寥数魔。灵芷着实不知该以怎样的姿态,怎样的表情走进去才合适,便看到凤歌大摇大摆很不以为意的迈进了墨霜殿中,她不由得敬佩到底是混沌之墟中名声恶极一时的黑凤凰,跟在他的身后也生出了几分底气,这底气在看到夏翊冷彻如霜的视线时,瞬间没了踪迹。
“两位让本尊好等。”夏翊声音清亮俨然尊贵,她穿了鲛纱织成的黑裙,目视着灵芷和凤歌徐徐走近殿内,翻开掌心,蓄起一团魔气。
凤歌停下脚步,黑翅张开将灵芷护在了身后,微微抬了下颌笑道,“明日便要大婚了,魔尊这是要弑夫?”
夏翊牵起唇角冷笑一声,眼眸因笑意微微弯起,其中寒意却未有丝毫融化之意,“若再出言不逊,本尊可真要弑夫了。”她敛了眉眼手心一收,两粒黑色的圆珠便从灵芷和凤歌身上飞出,悬于众魔的面前,如双星缠绕般在虚空中飞绕。
灵芷几不可闻的在凤歌的身后叹了口气,夏翊竟然连他们身上的天铁魔魂都知道,这些日子和他们互相演戏如今想来可真是苦了她了,不过认真想想,她比较喜欢那个喜欢带着她四处溜达畅所欲言的夏翊,而不是眼前这个冷若霜降面如铁石的魔尊。
“果然如此。”一旁的一个魔宫长老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两枚天铁当中的气息,的确是九阴和惧煞的。”
夏翊闻言收起那两枚天铁,望向灵芷和凤歌的视线更是森寒,“臧天邪果真胆大妄为,暗杀我魔宫长老还将其魂魄据为己用,又明目张胆的谋求魔君之位,妄想盗宝,是见我魔族好欺吗?!”
声声凌厉字字诛心,丝毫没有留给他们辩解的余地。灵芷打量了一番殿上的几个魔,除了夏翊和喜纪长老外,另外的四个长老都面生的很。没了天铁在身,她轻易便能察觉到此间墨霜殿内魔气浑浊,虽是厉害但也不至于让她和凤歌身陷囹圄,奇怪的是,她以灵气探查这魔宫周边,却没有发现火玹所在,只有几缕疑似朝露的气息在偏殿之中。
凤歌也顿时觉得一身轻松,理了理袖□□动了下手腕,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得解释下,首先,冤有头债有主,天铁中的两具魔魂与我们无关;其次,魔君之位不是我谋求的,是你张口许诺的;第三,盗宝这个我们认。”
灵芷在他身后猛地清了清嗓子,凤歌则笑了笑,继续说,“魔尊知道我们的目的,还请君入瓮,看来……”
“狂妄!”还没等凤歌说完,夏翊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颇有些不让他说下去的意思,“此事我可先不追究于你们,眼下有一桩更为紧迫的事情需要解决。”
凤歌扬眉,他大致猜到夏翊本就想借他们的手摆脱通天鉴,只不过碍于在场诸多长老的面不可直说,灵芷见局面有些缓和,伸出头来问,“什么事?”
“你们跟我来。”夏翊声音低了些,示意他们跟过去。
一旁的喜纪长老仍是有些犹豫,脸色为难的说了句,“尊上,苦厄渊之中的事涉及到我魔族数十万年来的秘密,此行要三思啊!”
夏翊沉默良久,侧了头看过一众长老或叹气或不认可的表情,“魔族固守苦厄渊多少年,除去得了个通天鉴的虚威,还有什么?如今,火玹身陷其中,镇魂阵法欲携通天鉴自毁,若妖尊死在魔宫,通天鉴亦失去,妖族岂能罢休?!”
“法阵自毁?”凤歌皱眉重复了一遍,这时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也难怪夏翊无心追究于他们欺瞒之罪。
“随我去看看吧。”夏翊叹了口气,复又补了句,“长老们留在这里。”
穿过墨霜殿后,司夜宫的大门赫然在望,魔域雾气沉沉的天光之下,司夜宫似笼于浓墨般的浊气中,夏翊停了下步子,看了一眼灵芷,“听闻灵芷仙子的清气乃不世出的纯正,净化此间浊气该是不在话下?”
“这浊气异常,我无能为力。”灵芷摇了摇头,有些有气无力,此间魔气本不难抵抗,可元神尚未复原,在这镇魂阵的影响下到底还是有些勉强,眼前似有一阵眩晕心下微动,灵芷身子晃了晃,看向雾霭氤氲中的殿宇,恍惚如梦呓般喃喃道,“那里……有什么……”
她缓缓走进浓浊之气中,凤歌和夏翊都欲伸手去阻止,便见有几缕赤红的妖力,自她发髻间的桃木簪上似轻羽般徐徐出现,于身边悠然舞动,替她挡去了那些肆无忌惮的浊气。凤歌和夏翊对视一眼,也惊异的跟了上去。
苦厄渊的入口果真如凤歌所猜,在夏翊的床榻之下,此时殿内已经不见了轻纱曼舞的床褥,余下一个地洞的入口,台阶崎岖深入其中,从上面望着如一个深渊随时要将上面的人吸进去。凤歌低头望向那深洞之内,眉头拧成了麻花状,“你说此处阵法欲毁?”
夏翊点头,“此阵在太古时期已然设下,涉及到魔族密辛因此从来都是魔尊即位时口耳相传阵法奥秘,可父亲身死一事太过突然,还未来得及将法阵传给我。昨夜火玹说要来取通天鉴,替我除了这个隐患,这阵法万年来本就受通天鉴的影响有所松动,他便借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