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塔,二层会客堂。
徒炫看着吵闹不止的徒熠和徒煊,不解地看向身边的徒燊,问道:“老四,贾家到底怎么了?值得他们大吵一架?”
“我知道。”徒炀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瓶,面上有了以往的爽朗笑容,插言道:“三哥,贾家二房前几年出了个衔玉而生的哥儿,传言说他是个有来历的、有大造化的。”
“衔玉而生,玉乃国之重器,祥瑞之物。”徒炫皱眉道:“皇家都没有这样的祥瑞,贾家算个什么东西,脸面真大。”
徒燊冷冷道:“所以说,谁知道那到底是祥瑞,还是祸害。”
“也是,谁家得了这样的婴儿不捂得严严实实,生怕传扬了出去给家里招灾。偏他们贾家宣扬的人尽皆知,嫌命长了吗?”
徒炀嗤笑道:“也不尽然,贾家既然敢宣扬,不就是觉得我们皇家不会和他一个孩子计较吗?再者,听说那哥儿抓周的时候抓得是胭脂水粉,连他自己的父亲都说,他将来必是酒色之徒耳,我们皇家就更不能和他计较了。”
“敢这么算计我们皇家,还让我们拿他们没法子,胆子够大。”徒炫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须知,死了才一了百了,活着能做得多了去了。”
“再怎么说,贾家还有贾恩侯在。他要求情,二哥或许会听的。”
徒熠耳尖地听见徒炀的话,也不和徒煊拌嘴了,怒道:“他贾恩侯要敢求情,爷就和他没完,求一次就揍一次。”
“行了,小十,和贾家置什么气,没得失了身份。”看开之后的徒炘,眉目间多了一丝淡然,笑道:“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贾,但贾恩侯或许,不,是一定不会求情。”
徒炫疑惑道:“这是为何?”
“贾恩侯虽然袭了爵,乃一家之主,但贾府正房荣禧堂却不是他在住,住得是他的胞弟贾存周,管家的也是贾存周的内人王氏。再者,贾恩侯的原配夫人张氏和嫡长子贾瑚当年的亡故,怕是大有问题。”徒炘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国公府的继承人,怎么竟能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徒煊讥讽道:“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做了十几年,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当然有本事,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荣国府二老爷贾存周,自幼酷喜读书,为人端方正直。原欲以科举出身,是其父荣国公临死前自作主张给他求了恩典。与之相反的是贾恩侯,身为继承人却不务正业,无知又昏聩,还整日里寻花问柳。”
徒熠冷冷一笑,接着道:“还有他们的子嗣,贾存周的长子贾珠聪慧好学,十四岁便入了国子监,说是有状元之才;长女生在大年初一,是个有大福气和大造化的姑娘;小的就是那个衔玉而生的破石头。而贾恩侯可就只剩一个独苗苗,还是给二房在做着管家的活。”
“他居然敢无视国法,窃据正堂,简直是大逆不道。”徒炫怒及反笑道:“以五品之身行一品之事,谁给他的胆子。”
徒燊冷笑道:“除了父皇,还有谁。贾恩侯毕竟曾是二哥的伴读,他不过是暗示一二,就有人敢大义灭亲。”
众皇子面面相视,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
徒煜无奈地笑了笑,阿燊说得话,还是如以往一样,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好了,一个贾家而已,想起来了,就当个乐子瞧瞧,想不起来,就当他家不存在。至于贾恩侯,朕会找他谈谈,怎么说他那一房,也是被朕牵连的。”
徒熠冷哼道:“既然二哥这么说,爷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二哥,提醒你一下。那个生在大年初一,有着大福气和大造化的姑娘,可是在后宫之中呢。”徒煊凤眼微挑,一幅看好戏的表情,“听我母妃说,是小选入宫的,看来人家的志向不小呢。”
“和朕无关。”徒煜毫不在意,毕竟整个大夏皆知当初的太子,如今的新皇克妻,原先东宫可是进一个死一个,从未有人活过三天。
徒煊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二哥,那可不一定,千万别那天被燕啄了眼,到底是有大福气和大造化的,万一死不了呢。”
“九弟说笑了。”徒燊冷冷一笑,“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能有什么大福气和大造化。”
徒炀补充道:“九哥,四哥说的没错。她要真有福气和造化,就不会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就连贾恩侯的庶女,出身都比她高出一头,不然怎么会小选入宫。”
“这样想想,那块破石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徒煊用手中的折扇打了徒熠一下,笑道:“小十,你说,是不是啊?”
徒熠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九哥说的都是对。”
徒煜眼里划过一丝无奈,看向离徽,道:“离徽,我这些兄弟胡闹惯了,让你见笑了。”
“无妨。”离徽是真的不在意,毕竟凡人之于她来说,没在意的必要。
“闲话改日再说,我们说正事。”徒煜拍了一下手,示意兄弟们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