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没能拦住,只听君安又娓娓道来:
“本君的真身乃黑羽凤凰之骨所化,是以魔王阿染便是本君的命,今后若有谁胆敢伤她半分,本君自当以百倍奉还!本君与阿染,生死与共!”
言毕,一座皆惊。
君安施法令困神阵法又强几重,以儆效尤,全然不顾茗欢的性命。
茗欢身陷其中面若死灰,强行施法稳住心神,阖眼讽道:“你这番话,孤听着怎么如此耳熟?呵,你可知千年之前,有一个男子说过同样的话,然而到最后……”
“茗欢!你给我住嘴!”子世近乎抓狂地大喊。若非阵法阻碍,他早冲过去把茗欢的嘴巴撕成八瓣,叫她再不能说一个字!
阿染亦怒指道:“丑冥婆你少挑拨离间!本魔王自苏醒至今才几百年,哪里有什么千年前的事情?你说谎也不过过脑子的吗?!”
事已至此,茗欢不再同阵法纠缠,而是坐原地调息,不疾不徐道:“那两个男人,一个封了你的记忆,让你忘却曾经的不快苟活于世间,还不许旁人提及过去,否则便会取对方首级以作示警……”
这话摆明在说妖皇子世。阿染听了出来,却仍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子世,而对方刻意回避她的眼神,只怒火冲天地瞪着茗欢,紧紧握住的双拳因愤怒而忍不住颤抖……
阿染心想:我和他,究竟有什么渊源?
茗欢缓缓睁开双眼,眸间妒火中烧,死死盯着阿染,一改嘲讽语气愈发激动地说:“另一个则更是工于心计,生怕你爱上别人,死前不动声色地带走了你的一方情志,使你变成如今这般缺心少肺、不解风情的蠢钝之样……饶是如此,你竟还是爱上了别人?呵!他视你如命,不惜违抗天意护你周全!可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你同男子行不轨之事,口口声声说这个戴着面具、连脸都不敢叫人看去的凡夫走狗为你的夫君?!如此这般,你对得起他吗?你对得起卿寻吗——”
卿寻?这名字听上去莫名熟悉,阿染思疑不定,嘴上却道:“前尘往事,本魔王早已忘却,如今吾之夫君,唯有君安。”
随后她亲自揭下玄铁面具,令君安以真面目示人。
见其真容后,诸多女君女魔霎时间惊叹不已、交口称誉,亦有不少魔官魔将啧啧称羡,甚至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心里自叹不如。
另有一小撮神官仙童,同样被君安身上隐隐流露出的道骨仙风所折服,其中便包括言午,只见他小声嘟哝着:“原来魔王大人的夫君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呀!”
阿染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昂头又道:“有句话,本魔王只说一遍,还请诸君记住——以玄铁面具掩面,只因吾夫相貌冠绝六界,本魔王不愿他被旁人多看哪怕一眼!当然了,本魔王也是不希望诸君在吾夫面前自惭形秽、自讨不快罢了。”
君安实在难忍心中欢愉,索性瞧着阿染笑了开来。
这一笑似是将魔界悉数照亮,又如春日暖阳洒在阿染心田,使得她心里的每个角落都瞬间绽放出无数朵无名小花……
却有几股恶寒涌入茗欢和子世的身心。
子世惊心骇目,呆呆傻傻地愣了住,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凝视着君安,既惊又恐地喃声低语:“卿寻?!”
茗欢更反常,看清君安的相貌后立刻连滚带爬地冲到困神阵法的边界处,双手不断拍打着那堵无形的阵墙,又哭又笑,一声高过一声地喊道:“卿寻!卿寻是你吗!!你竟然还活着?卿寻!!!卿寻——”
方还闻言猛然惊醒,终于明白为何君安的身上会出现神识——他本就是当初的上神卿寻啊!
阿染对此诡异之举无动于衷,直勾勾看着君安。
实不相瞒,她被那一笑迷得痴了,呆了好半晌才大手一挥,道:“繁文缛节全部撤去!!本魔王要直接行对拜之礼!!!”
“啊?这……”这怎么不按流程行事呀?方还哪里见过这阵仗,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时,马侯眼睛滴溜一转,紧捣着小碎步跑到司礼之位,大胯一顶就把方还给顶了下来。他冲魔王大人点了点头,当即扯着脖子喊起来:
“夫——妻——交——拜——!”
那声音惨烈的简直不像是在办喜事,喊到尾声时还险些破了音!
阿染倒是很喜欢这一嗓子,暗道今日结束后定要好好的褒奖马侯。
两位新人相对而立,在满堂的掌声和欢呼中缓缓俯下身体,两额顶轻轻相碰……虽已不是第一次拜堂,他们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欢喜。
起身后,又是惊天动地的一嗓子:
“礼成——!!!”
子世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颓然落座。
茗欢极为不甘,又一次凝聚法术妄图冲破困神阵法。无奈她虽为天帝之女,修为却是平平无奇,再加上长时间被困其中,受阵法压制,当下已是被逼出了真身之形。
阿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