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低,寒气弥漫开来。
阿虎腾出一只手再次摸去。这次,他摸到了对方脸上的蒙巾。
坏了!不是阿染,这是——
此时暗室内的所有玉烛同时燃起,四周顿时明亮起来。
连雾眯起的眼睛闪着寒光,盯着阿虎的手厉声道:“松开,他不是你可以碰的!”
而阿虎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紧紧抱着的,是常年用黑巾蒙住半张脸的魔君,刑掖。
阿虎嫌恶的“咦”了一声,立马蹦开好几尺远,对连雾吼道:“连雾!你把我带来这个鬼地方究竟是什么意思?阿染呢!?”
连雾走下石阶站在刑掖身前,冲着阿虎的身后抬了抬下巴。
阿虎转身一看,登时愣在原地。
只见那里放着一张石床,无杆无栏、无帷无帐,与其说是石床,不如说是石棺底板,冰冷而坚硬。
而阿染,正安静地躺在上面,像是睡着了一样,周身萦绕着黑色的血污之气。
阿虎仿佛被钉子钉住了脚,呆滞在原地动弹不得。方才还火急火燎地迫切想要见到阿染,此刻见到了,却又因极度害怕而不敢靠近。
他实在害怕……
连雾见阿虎迟迟不动,知他在恐惧什么,便说道:“放心,她还活着,只不过受了重伤,一直没醒。”
这话并没有令阿虎的心好受一点。
还活着……他要的从来不只是她“还活着”,他在她身边苦苦守候了这么多年,是想让她活得平安无忧、开心快乐、事事顺遂!而不只是一句,还活着……
“怎么会……”阿虎目光凝滞,望着石床缓了半天才敢迈开步子走过去,越靠近越能清晰地看见她惨白的睡颜,他的心就越痛、越悔。
终于,他在石床边站定,慢慢蹲了下去附身贴向阿染,总算是感受到了她那微弱的呼吸。
阿虎盯着她面无血色的脸,目露阴鸷,愤怒到连声音都在颤抖,“连雾,你告诉我,究竟是哪个混账把她伤成这样!?你告诉我,我撕碎了他!!”
“爪子爪子!你的爪子!哎呀——”连雾见他因气急败坏而失了分寸,下意识地去抓阿染的肩膀,连忙跑过去用扇子拨拉开他的虎爪,拧着眉头斥道,“她已经失去了一根凤凰骨,怎么,你还想弄折第二根吗?”
阿虎身子猛然一震,眼中惊愕万分,难以置信道:“你、你说她失去了什么?”
连雾无奈地叹气,一字一顿:“凤、凰、骨。”
阿虎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团堵住了一样,疼得只能断断续续吐出两个字:“她……她……”
“你不必太过担心,她回魔界已经三日了,因有魔界的魔气养着,情况已逐渐稳定。”连雾甚是怜悯这个痴情种,劝道,“方还每日都来施针,阿掖也从万魔山中寻来了这块被山中魔气和草药之气侵染千年的药石,打造成石床让阿染躺在上面以魔气护体。她现在性命无碍,只是因为外伤不愈才没有醒来。”
“什么叫外伤不愈?”阿虎四下看了一圈,急急问道,“方还呢?”
连雾说:“我让方还先回八方来客备药了,他因为最近常来此处,已经被朱乔盯上了。你也知道,朱乔是傲殷的心腹,若阿染受伤的事情让傲殷知晓,那就更麻烦了。”
阿虎再次凝眉看向阿染,终于明白连雾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不要声张了。
“方还现在是用药针暂时稳住了阿染的心神,但此举并不能治疗她的外伤。”连雾又说,“她就是不爱惜自己,受了伤从不放在心上。若是别的小伤便也罢了,剜骨之伤也不说好生将养。虽说刚一受伤她就将方还叫了去,方还也给了她最好的药,但方还忘了告诉她那药的烈性,估计她是被药疼着了,所以后来再没有继续好好上药,拖到现在,伤口自内而外已全是脓疮、溃疡和腐肉,她也是因此而昏迷不醒。”
照连雾所说,阿染的伤并非一两日造成,而是已经伤了一段时间了?阿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质问道:“那你为何不早点带她回来?!”
连雾心想:当初阿掖只是让我去看看她有无性命之忧,她虽是受伤,却到底不至于死,我劝也劝了,可她自己都说没事,我又作甚违背她的心思而多事地将她带回来?哼,若非阿掖后来日夜不安,连饭都不好好吃了,我也不至于在洞房花烛之夜那么煞风景地将人家绑走。
连雾嫌这话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懒得辩驳,索性把一切怪罪在昏迷不醒的阿染身上,折扇一捻,淡定道:“她的脾气你不是不了解,我劝她回来,也要她听得进去才行。”
“她糊涂难道你们也糊涂吗!”阿虎气的拔高了声音,“再说既然现在已经回来了,就赶紧给她上药啊!还等什么啊?!”
“我们要是方便给她上药早就上了,还等着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吗?”连雾的脾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走过去用扇尖半挑起阿染的衣角,指着她的肋骨处说道,“伤在这里,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