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是好茶,可就周老伯厚着脸皮自吹自擂的样子,十分的茶也失了七八分色。阿染摇头道:“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周老伯神色倨傲,有些不满,“不是老夫夸嘴,老夫来韩家村之前是游走诸国的茶商,见识过很多上等茶品,但没有哪一种能够与此茶相媲美……”
“你可知这天上地下一共有多少种好茶?你见过的那些又占其中之几?”阿染打断了他的夸夸其谈,“天上有一种名叫‘柒盏香’的仙茶,凡人喝了之后不但可以延年益寿、容颜永驻,更有机会羽化登仙,已经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而这‘地下’,还有魔界百亩茶林所产的魔茶‘茏楛闻’,同样是万金难求一两,还比不过你种的山茶吗?”
“这……”周老伯辩驳道,“您说的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世上有几人见过喝过‘柒盏香’?又有哪个凡人真的因为喝了仙茶而变成神仙的?至于什么茏楛闻,老夫更是听都没听过!若真如您所言,那可是魔界的东西啊!魔界之物何人敢要?”
“魔界之物为何就不敢要啦?”阿染身为魔王自然要替魔界正名,忍不住拔高了声调道,“魔界的东西好着呢!你想买还买不到呢!”
周老伯不敢当面忤逆神医,只好微微侧过身,小声嘀咕:“买什么,白给我都不要。”
阿染气得瞪圆了眼睛,作势要打他,喝道:“你说什么!”
君安想上前劝解,却被韩郑抢先了一步。
韩郑挡在周老伯身前,解释道:“神医您别生气,周老伯没有恶意。只不过所谓魔界的东西,俺们这种村夫俗子真的不大敢收。”
韩郑憨厚老实不会骗人,言语间充满了对魔界的畏惧。阿染听了之后,怒气略微平息,但仍没好气地问道:“有何不敢?”
韩郑与周老伯对视一眼,周老伯脸上明显写着“要说你说,我可不敢说”。
韩郑只好咽了咽吐沫,开口道:“神医,您听过‘魔王娶亲’的传说吧?”
阿染瞬间紧张起来,偷瞄了一眼君安,尴尬咳道:“嗯,那又怎样?”
“这天下没有不知道的,魔王喜怒无常,好色又残暴,但凡长得过去的男子都有可能被掳走,下场极惨!”
韩郑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提起魔王都忍不住冒出冷汗,结结巴巴半天才把话说完,“传说那些被娶回去的男子,最后都被魔王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活剥其皮、生吞其肢,场面那叫一个血淋淋!”
周老伯打了个激灵,头皮发麻,使劲捂住了耳朵,他可不想晚上做噩梦。
“而且魔王还有……”韩郑低下了头,难以启齿道,“……还有断袖之癖,荒淫无度,常常白日里就……”
他觉得姑娘家不该听这些话,便不再过多解释,只说:“神医姑娘,您说俺们哪敢要魔王的东西啊?”
阿染已经被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头晕眼花地跌进木椅里。她双手扶额,缓了半刻又把脸埋进掌心,似是听到身后传来笑声,岔开指缝偷偷看去。
果然,小郎君在拼命忍笑!
啊啊啊!没脸见人啦!
阿染欲哭无泪,这世间凡人对魔王究竟是什么印象啊!本魔王何时喜欢吃人了?又何时荒淫无度了?活了三百年,连男人的手都不曾牵过,还白日宣淫……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你刚才说魔王有什么?断袖之癖?”阿染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该不会以为魔王是男的吧?”
韩郑被问懵了,“当然,魔王魔王,自然是男子才能称王,难不成还是女子吗?”
女子为何不能称王?这话说得,瞧不起女子?罪加一等!
阿染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五官都纠了在一起,不断安慰自己:傻人有傻福,傻人有傻福,傻人有傻福……
福个屁!愚蠢凡人!
阿染心头恶气难以疏解,瞪着桌上的茶暗骂:罪魁祸首!若不是争辩这破茶,她怎会在小郎君面前这般出丑!
忽然,她心生一计:既然这茶是周老伯的心头肉,本魔王今日非割掉他这块肉不可!
“如此说来,周老伯言之有理,你的茶在这里确属上品。”她不再与周老伯争论,反而顺着对方的话说道,“这么好的茶可有名字?”
“这个嘛,原是有名字的,不过老夫才疏学浅,一直觉得自己起的名字配不上这茶。”周老伯喜笑颜开,借机阿谀道,“既然神医与此茶有缘,不如就请神医重新给取个名字,神医意下如何?”
“好啊!”阿染泯然一笑,早就想好了名字,脱口而出道,“就叫欲春茶。”
“欲春茶……”周老伯反复品味,此茶有神医赐名,将来售茶时就多了一个抬价的理由,妙啊!
周老伯作洗耳恭听状,躬身问道:“敢问神医,这名字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我随口说的。”阿染将杯中茶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