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花养在海水里。下山去卖。就像山上海里他们收获的东西,他们也一样带到市里出售。
他望着盖在粗布下,被她抱在怀里的东西。他对大海的神秘莫测早心知肚明,他眼中能评断它的意义,他隐约能感受到这里边的可能性。他通晓,只仍在探测里边的深意。
那时,他还青涩纯真,小苻还是稚童。
两个山野渔民的小孩,卖些挖来的贝壳海珠倒也说得过去。这个地方,八百年挖地七尺,真有稀世宝物,绝轮不到他们。
山下的人觉得俩小朋友真像马戏杂耍,哗众取宠。被讥笑刻薄。
毕竟大多数时候,善的方向也是就上的,善像鲜花绽放簇拥高处。于越低处时,阴暗继续催生阴影,光不至,正否及。
他们越过它的事实本质,只看两个山里来的伶仃孩子,一文不值的身份。
她睁着圆润的双眼,不知遭受打压欺凌。只以为她怀里的野花平平无奇。她疑惑地看向他,委屈又懵懂,苦着脸要哭,不知是否像阿哥说的它真的很贵重。他对她安慰的笑。他们“抢”走她的花,“买”它的钱不够买一捧米。但如果他说不,他们会回送他们一顿揍。他们轻而易举的得到它。迫切地将它捧去一辆车前。一个妇人从车里走下来。漫不经心的懒得扫一眼,将□□自递给一个男孩。少年抑郁苦闷的脸露出笑容。而同样的,还在街边的小苻用捏着俩个铜板子的手背搓了搓眼睛。放下手再抬起头来时,也展露出微笑。拉着他的手返回家中。仿佛所遇到的事都没有发生。
不止于此。
一切不止于此。
最终他们也来打听它的出处。
一眨眼的时间,他们便已定点进行开采挖掘。果决不吝风险。速战速决。不留余地。
海水被翻浑。连根带沙拔起根茎果实。鲸山上下的渔民人力被征用。用粗糙的潜水工具,简陋的防护装置。抵抗恶劣的气候,周旋凶险的海中暗流,单纯无知……那些人为此涉险,却一无所知……他们世代生长于此,生命的延续比财富的流传还更久远。他不想看到他这般的族人们,至如今被后来的外人如同廉价工具般利用驱使。
他对家乡有爱。他对尊严有看重。他修为自身并不够。以致于他最后……他想,他那时便走了一条偏路。
要挖掘一切。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一切不止于此。
他知道这块土地上有奥秘。他从依稀零散的先人遗迹中知道神奇海兽,神草奇花。总有依据,对他而言,他宁可相信在世间有未曾发掘的稀有物种,神奇秘密。
这片土地有秘密。他坚定不移。
即便要触碰那些禁忌秘讳。他想也不过是剥离一层惑人的障眼之法。究得事实。
然而,先祖遗训,既然隐讳不宣,未必就为掩藏真相。也可能是为了远离危险,保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