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起她这样的妥协,“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程娇脱口而出,“卖的呀。”
“卖?”温铮对她的说法感到难以置信,他知道她在以自取其辱的方式来羞辱他,冷笑道,“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你有人家敬业吗?在床上伺候过我吗?除了当个死人,还会什么?好意思说自己卖的?”
程娇从来没听过他说这么粗鲁的话,震惊之余,也被羞辱得脸都红了。
直到离开酒局,二人没再交流过一句话。
两人各自坐在车的一边,行至半路,程娇突然叫停车。
原本闭着眼在休息的温铮被打搅,“做什么?”
程娇:“我要下车。”
温铮整晚心情阴霾。
全是因为这个女人,把他的情绪搅得一团糟。
“让她下车。”
温肖靠边停车,程娇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突然一件外套落她身上,“穿上再下车。”
外套的余温仿佛把她烫了似的,被狠狠丢回,“不需要。”
温铮呵了声,锁上车门。
这一整晚,心情复杂的又怎么会是温铮一人。
程娇一直处在心烦意乱中。
是她先挑起事端去质问温铮为什么帮她。
她后悔自己的冲动。
明明知道了答案,为什么还要去质问他。
而得到他亲口承认,她的心情更加不快。
即便她抱着还他人情的态度去做那些令她难堪的事,像以前一样承受他给的羞辱,她的心情却不再是单纯的痛苦和憎恨,很多事不是她不去看不去猜就能当做不知道,为此她多了很多很多她根本分不清是什么的情绪,最后全变成了烦躁。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所以,她必须离开他,她急需一个独立的空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
程娇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鹿城的夜晚漆黑又空荡,连过路车辆都很少,更别提路人。
她才发现商场早已停止营业,只有酒吧还在开门迎客。
与白日的繁华相比,夜晚就是座空城。
突然迎面而来一个醉鬼,她下意识避开,对方却举着酒瓶朝她吹口哨。
她忘了自己还穿着那过分性感的裙子,刚刚就应该把温铮那件衣服拿走才对。
不,她不该接受他的好意。
不行不行。
她为什么又在这种事上胡思乱想。
明明已经走了这么远,她的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掌控的不止是身体,还有情绪。
这很可怕。
程娇深吸一口气。
又看见阴暗小巷里站着两位穿着黑丝的性感女郎在抽烟。
这都什么人。
程娇想打车回酒店,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一辆计程车。
她这才感到害怕。
她不该下车。
温肖开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观察着她的举止,“先生,她好像在等车,要不要过去接她了?”
温铮没说话,只是注视着路边单薄的身影。
见她低下头,像是在操作手机,他余光瞥了眼握在手里的手机。
他并不是随时拿着手机的人。
但温肖注意从程娇下车后,他的手机就没放下过。
程娇在久等无果后,又继续往前走了。
温肖只能跟上。
她又走了几百米,直到走进一家正在营业的店里。
温肖抬头看了眼亮着的招牌,“她进了一家射击俱乐部。”
***
鹿城是合法持抢的城市,像鹭岛这种有禁抢令反而是少数。
大多州的持抢证并不难获得,各种真抢实弓单的俱乐部也很多。
因为公民持有的抢支有规格限制。
但射击俱乐部的种类可以更多。
什么抢都有。
连外面不常见的高端货也有。
虽然鹭岛有禁抢令,但这对财阀来说不是事。
程娇三岁就摸抢,十八岁成人时,拥有了自己的抢支。
不过那抢支现在被温铮收走了。
他大概怕她哪天把自己崩了。
上膛前,教练核查过她的证件,又简单了解了下她水平就走开了。
程娇一开始因为注意力无法集中,准头很差,甚至脱了靶。
她把原因归结于很多年没摸过抢。
连打几靶后,状态渐渐恢复,命中率也上来了。
就在她入神时,忽然感觉到身后异动,玻璃反射出一个人影。
她毫无预兆地转身,将抢口准确无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