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被送去工作地点的时候,时间正正好好,一点也没耽误。
他当时甚至留了充裕的事后时间,为她清洁,为她抚平裙角。
温柔与暴戾,明明是两个对立面,他却可以完美切换。
工作结束,他们也没有一起吃晚饭。
他不叫,她自然不会主动过去。
一夜无事发生,星期日依然风平浪静。
程娇想,他目的已经达到,没兴趣找她了。
避孕药快吃完了,程娇趁休息时间去地社区诊所开药,顺便做了一个体检。
女医生先是发现昨天的伤口,说了声男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一看她的过往病历,又数落为什么不懂做安全措施,哪怕是长效避孕药,也不能长期服用,劝她多为自己着想。
对方俨然把她当做一个恋爱脑,为爱妥协的女生了。
程娇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
从一开始以一种没有尊严的姿势接受妇科检查,再到现在麻木不仁地接受数落。
温铮从来不做措施,就是为了让她怀上孩子,将她变成他妈妈那样可怜的女人。
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人在乎她身体。
***
初秋的太阳要比盛夏升起得晚,但程娇还是准时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
清早的街区最为热闹,渔民将刚刚捕捞的水产送进集市,小贩兜售自家种植的蔬菜瓜果,三轮车伴随着吆喝声在人群中慢慢悠悠行驶过,蓬头垢面的小孩蹲在地上抓饭吃。
街边的商铺环境比小摊干净,售卖的吐司和蛋糕看着也很可口,但价格不便宜,至少没有便宜到成为普通人每天都可以吃的食物。
程娇只在小摊上买了一块热腾腾的油炸糕,没有买任何饮品。
因为公司免费提供,她可以省下一笔小费。
进地铁站前,她吃完了食物,而后夹在拥挤的地铁中,随着洪流穿过混乱肮脏的贫民窟,进入了金碧辉煌的金融商区。
“早啊,程娇!”正在与同事聊美甲的彭婷抬头与她打了声招呼,“咦,你的头发怎么剪了?”
程娇:“天冷了,洗头麻烦。”
彭婷:“你不觉得长发更有女人味吗?”
程娇没接话,泡了一杯咖啡解渴,开始今日的工作。
她把报告装订成册后放到了高明的桌上,“高经理。”
高明一边翻着文件,一边肩膀夹着话筒打电话,余光瞥见程娇递上来的东西,“怎么装订得成这样?”
程娇问道:“怎样?”
高明翻资料的动作一顿,瞪着她反问:“你说怎样?”
程娇并没有顶嘴的意思,这是她第一次整理报告,但也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那句话太过挑衅,稍稍注意了下语气,“抱歉,我重新装订。”
曾经的她,哪里需要斟酌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因为她从来不怕得罪人,更别说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她拿着报告虚心请教旁边的同事。
短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是林语珊来了,“实习生呢?”
有人回道:“她今天学校有事,请假了。”
林语珊扫了眼在场的人,点名程娇,“咖啡机没有咖啡豆了,你去领一袋,冲4杯咖啡,一会拿到2号会议室。”
同事看了她一眼。
程娇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边工作过去了。
泡完咖啡,她又回来继续整理报告、装订报告,中间穿插着各种毫无预兆又十万火急的行政工作。
这是她正常不过的一日工作。
……
林语珊送走客户回来后,高明立马追了过去,“我们真的要和海宏、红信抢德阳的项目?”
林语珊:“不然呢?让我去和傅一恒说我们三组干不了?”
高明:“这不是荒唐吗?那两家早就和他们接触了,哪个在德阳的关系不比我们深?而且海宏就是鹿城的企业,有天然优势。”
林语珊:“所以尽快找人疏通关系。”
组里的人最近情绪不高。
本来一块好好的肥肉被二组抢走,丢了一个难啃的骨头过来。
倒不是因为这项目不好,只是竞争激烈,而他们入局得又晚。
最倒霉得是刚上任的林语珊。
着急出业绩,现在被压了这样一个项目,骑虎难下。
她因为这事没少和傅一恒吵过。
最后,对方给她指了一条路。
“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你需要找对人,一个比海宏和红信在鹿城更有话事权的人。”
还有什么人能比那两更有话事权?
也只有近年新出的那位百亿新贵了。
这位年纪轻轻的一号人物,在金融圈颇有威望。
当初转行做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