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
云芳在屋中收拾着东西,想到此处,恨不得将手中衣料当做徐菀给撕了。云珠看她动作极慢,自己先收拾东西离开。
“我呸,就是个破落户,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你也值当姑奶奶伺候你?”云芳骂骂咧咧离开,拎着自己的小包裹,刚出院门就和一个丫鬟撞上,她正欲破口大骂,定睛一看这丫鬟是大奶奶屋里的,便硬是咽下了后话。
那丫鬟道:“大奶奶给你们主子传话,明日要同姑娘们一起去柳府,让你们主子早做准备。”
云芳被那丫鬟左一个“你们主子”右一个“你们主子”又兜起了怒火,她本有气撒不出,更是一千一万个不想给徐菀做下人,正准备拒绝这份差事,忽而,她转念一想,脸上片刻就露出笑容,她和声细语地道:“劳烦了,我这就去给徐姑娘说。”
那丫鬟听后转身走了,云芳露出冷冷的笑容,“哼”了一声,并没有进院子里向徐菀传话,而是转身也离开了。
徐菀有了石妈妈和司阑作伴,自从上一世回来这两个多月里,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觉,又觉第二日无事,也就比往日起得晚些。
食过早饭,她开始整理回家的物什。她在何府住着总归是客居,屋中除了衣服首饰和几本书之外属于她的东西没有几样,衣服好说,四季衣服各拿上两三身够换就行。
可这首饰……多半都是母亲给她的。
以前她从何府回家,但凡像样的首饰都被父亲和二叔二婶拿走,后来她学乖不敢再戴,回家又被他们骂。
思来想去,徐菀决定,母亲给的她都留下,其余捡几样不心疼的戴在身上,谁要扒拉谁扒拉去,剩下的都变卖掉。
院子里,司阑指挥着小丫头们仔细洒扫,小丫头们都是有眼色的,来了个厉害的管教她们的人,她们也不敢偷懒,俱是兢兢业业干着活,一句抱怨声都没。
“徐姑娘?徐姑娘呐?快去叫徐姑娘!”一阵焦急的呼喊打破了安静的小院。
徐菀听见屋外有人唤她,声音还如此急促,便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出屋,见着是张妈妈,她心中犯疑惑,二太太身边的张妈妈怎么大清早就来找她?
徐菀自知今日不用出门,何府的夫人奶奶小姐们都去柳府了,她就没有上妆,头发也只是随意挽了髻。
张妈妈见徐菀这般姿态,艳丽中透着几分慵懒,都忍不住想夸赞几句,不过时间紧迫也由不得作他,她忙道:“哎呦,我的徐姑娘,全府的姑娘主子们都上了马车,你怎么还在这?”
徐菀一愣:“莫不是在等我?”影儿昨日将人送来,也没有提及要让她去柳府的事,怎么突然又让她去?
“可不是吗?”张妈妈急了,这一看就知道徐菀还未做梳妆,这让府外的主子们要等多久?耽误了给柳老太太拜寿的时辰就更不好了!
来不及多想细问,徐菀自知没有让众人等的派头,连忙回身走到镜台前,涂上口脂,又勾起松散的头发挽成发髻别上玉簪,这么一看倒也像上了薄妆。只是新衣服昨日领来还没烫过,她一思量,又配着自己的妆容选了花样清素的衣裳。徐菀本不是特别喜欢寡淡装扮,这是力求快速的无奈之法,好在她往日一个人动手惯了,一身装扮下来,连半刻钟都没有。
张妈妈可记得徐菀是那种垂头不语,性格温吞的人,今日见她雷厉风行的做派,倒是觉得往日小瞧了她。
徐菀同张妈妈一路疾走至府外,好在还没有耽误出发的时辰,忙要上马车。
“哼!好大的架势啊。”
徐菀的动作一顿,寻着声看去,只见从前面马车内探出一颗脑袋,脖子抻得直直的,是何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