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处几口大缸摆放有序,上头均盖着厚厚的棉被,兵差不停催促着行动缓慢的老人,神情不胜厌烦。
转身的百姓们未有半分喜悦之色,脸色如这天一般乌云密布,余光不时瞥一眼浅浅的一瓢水,脚下不敢有一丝懈怠。
前头还有十几人,整个入口一览无余。
南荣烈放眼望去,里头除了荒乱的杂草,以及横七竖八的木桩,并未发现红月河的踪迹。
二人相视一眼,觉得蹊跷。
“水票。”兵差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南荣烈不过是贪婪了一眼,兵差便劈头盖脸一顿口水,“看什么看,要不拿水票,要不滚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南荣烈冷冷地盯着他,兵差脊背一凉,立刻住了嘴,继而结结巴巴地催促道:“水,水票。”
“水票?”
“来人,又来一个冒领的。”兵差得意地招了招手,一眨眼的功夫,入口内冲出来十几号人,个个杵着棍子凶神恶差,不由分说便把南荣烈摁在地上。
“再提醒一次,李大人有令,凭水票领水,若无水票企图冒领者,交由王管事处置,你们千万别心存侥幸。”兵差对着队伍不耐地呐喊着。
以免打草惊蛇,南荣烈只得任由他们将他押走,兵差不屑地朝他吐了口口水,南荣烈咬紧牙关,眼神冰冷,阴骘。
南荣肃趁乱脱离了队伍,暗暗跟在南荣烈身后。
王管事原名王金,是张尧的左膀右臂,也是顾七一直暗中联系之人,此人贪财好色,暗中捞了不少油水,此番落在他手里,也不是毫无胜算。
南荣烈被重重丢在一处草棚中,幸好他暗中用了真气,倒也不曾受伤。
南荣烈轻轻吸了一鼻,草棚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此时头上传来一声懒洋洋的男声,“哎又来一个,庆城苟延残踹,李大人为百姓鞠躬尽瘁,为何你们还让他为难。”
南荣烈抬头,故作悔恨之色,迅速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草棚虽然简陋,可棚内的桌椅板凳不落俗套,便是这张金丝楠木的桌子就值百姓半年的收成。
见南荣烈不曾言语,王金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继而斜视了他一眼,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溢于言外,“你们放心吧,李大人今日再次上书王城,此举也是为了早日带你们脱离苦海,为何你们就不能体谅李大人呢,回去好好反省吧。”
王金苦口婆心,情真意切,南荣烈瞟了一眼桌上的茶盏,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欲要做狐狸,就要把尾巴藏好。”
南荣肃藏在不远处,他瞧着王金在说些什么,却什么也听不清,不由得心急如焚,只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始料未及,阿烈居然完好地离开了。
南荣烈洞悉南荣肃的身影,便暗暗朝暗处走去,片刻二人便碰了头。
“阿烈,你怎么样,他们可有为难你?”
南荣烈摇了摇头,眼神朝草棚方向轻轻一瞥,“这才蹊跷。”
“确实蹊跷,不过,今日之事怪我,太大意了,竟然遗漏了水票。”一抹愁云涌上心头,南荣肃懊悔不已。
“大哥不必自责,今日也并非一无所获。”
南荣肃一脸谨慎,环顾四周立刻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回去再说,老规矩。”
南荣烈点点头,南荣肃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此时草丛传来异响,南荣烈腰间的短刀破鞘而出,仔细分辨之后,南荣烈将短刀插回腰间,“出来吧。”
顾七一个闪身便到了南荣烈跟前,“公子。”
“顾七,你都瞧见了吧。”
“是公子。”
“这几年可便宜了张尧。”
“贪财之人易于掌控,舍小方可取大。”
“有了财,便会贪权,人性如此。”
“公子,顾七知道怎么做了,哦对了。”一物自顾七怀中而出,南荣烈定睛瞧了一眼便迅速将之收入腰间。
金秀宫,王妃派阿婵送来好些补品,阿婵行礼,道:“王妃身处要事,心中依旧惦记着公主的身子”,随后朝云绮道:“好生收着,公主大病一场,切不可落下病根。”
“阿婵,替我多谢王妃关怀。”秦婉说着欲要起身。
阿婵立刻扶住了她,语重心长道:“公主与大王子缘分已定,于王妃便是自家人,王妃知晓公主身子还虚着,已经免了去金储宫谢恩,不过公主有这一份心,若王妃知晓定然欣慰,奴婢便偷个懒,请公主亲自与王妃道谢,不过在此之前公主需得早日养好身子方不辜负王妃一片心意。”
秦婉点了点头以示认同,“阿婵,今日?”
阿婵会心一笑,道:“公主,无规矩不成方圆,亦不可行尽,一切待公主身子痊愈再做打算。”
树梢沙沙作响,阿婵稍作一瞥,行了个礼,道:“起风了,公主还是快些进去吧,奴婢告退。”
秦婉示意云绮搀扶着起身,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