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见时机成熟,故作忧心,“婉儿方才听说后院死了一个家丁,不足一月便是婉儿与大公子的大婚之日,不日前婉儿才因子虚乌有之事被王室赐去宁安寺斋戒,可见王室对鬼神之说颇信,如今大婚在即府上又出了人命,被有心人含沙射影恐更是影响父亲的声誉。”
握住勺子的手紧了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室早已今非昔比。”说罢秦戬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解释道:“为父醉了,婉儿就当是为父的醉话,不必放在心上。”
秦婉惊讶之余木讷地点了点头,方才乃是大逆不道之言,不成想父亲心中对王室已如此失望,可是他们又能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婉儿方才急着去后院了解情况,以免不知情的人以讹传讹,不成想弄湿了鞋袜,心中又想着给父亲做酒酿糯米圆子,还未来得及换下,现在婉儿该去换一双了。”
“你去后院了?”秦戬微微皱眉,想着秦婉也是为了他才......“罢了,去吧,后院皆是男丁,你一个姑娘家着实不便,这种事情你不便再插手,交给为父去做吧。”
“是,婉儿告退。”
瞧着秦婉走远,秦戬才召了侍卫进来,与侍卫耳语了一番,随后侍卫便退了出去。
内院,门口一个人影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危机迎刃而解,唐烈也安然无恙,秦婉觉得空气都变得香甜,“云绮。”
“小姐。”云绮疯狂跑向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秦婉拍了拍她,示意她先回房再说。
房门关闭,云绮才平缓些,“小姐,你去哪里了,快把云绮担心死了,你这?”
“后院死了一个家丁,我去后院了。”秦婉波澜不惊地答道。
“后院?”云绮禁不住大叫,随即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姐,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都是秦府,后院还能是龙潭虎穴不成。”
“可是后院都是男丁,小姐是大家闺秀,会让人说闲话。”
秦婉默不作声,这件事确实是她欠考虑。
“小姐,云绮为你沐浴更衣吧,都怪云绮,若是云绮跟着,小姐就不会淋雨。”
秦婉摇摇头,示意她去打水。
云绮是打心底里心疼秦婉,秦婉越是不怪罪,她越是自责。
后院,一群人在院中昏昏欲睡,仿佛空气中惨了蒙汗药。
“马管家。”
众人这才注意到眼前站着一个侍卫,赶紧从地上起身,七嘴八舌地比划着马管家去了卧房。
“将军有话,把他叫来。”
众人连连后退,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乱动。
侍卫立刻瞪起双眼,面色紧绷,厉声道:“将军都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众人听罢立刻跪倒在地,哆哆嗦嗦解释道:“马管家说,说,谁要是离开院子,就是凶手。”
“呵~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我没什么耐心。”
在侍卫凌厉的眼神驱使之下,总算有一个家丁起身朝卧房而去,很快便与六神无主的马管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唐烈站在最后冷眼旁观,这些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只当是看一场好戏。
马管家跪在侍卫跟前,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侍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马管家一怔,眼神逐渐狠厉,任凭指甲深深卡进皮肉。
“秦府与王室联姻在即,这事必须尽快查清,万不可冲撞了小姐,不可再让小姐因担心王室怪罪秦府而亲自踏足后院。”
侍卫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有秦府安然,你们才会有一瓦遮头,不要再让小姐为秦府担心。”
唐烈心中如同千万只蚂蚁同时狠狠啃噬,一个时辰之前的那幕又深深撞击了他早已出现裂痕的心,他狠狠握紧了拳头,努力为自己的心再多固一道城墙。
“还没有人承认吗?”马管家乌云遮面,好似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见没人出声,马管家继续冷冰冰地命令道:“既然没人承认,那么午膳便不用吃了,现在立刻马上去卧房搜,把整个院子翻过来。”
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立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喃喃着表示抗议,只是蝼蚁如何对抗大象,最后只能乖乖就范。
“谁有意见说大声一点。”
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马管家见众人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的怨恨消了些。
“还不走?”
“是。”
唐烈跟在队伍后面暗暗观察着马管家的一举一动,不过一个多时辰,怎么前后判若两人。
天气炎热,卧房内隐隐散发出臭味,小丁的尸体已然裹上了一层薄席,马管家掩鼻,吩咐了两个家丁将他抬出去,“抬去偏房,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运回家乡入土为安,小心着抬,死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