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闪过,南荣烈已疾驰而去。
云琦焦急地朝里头张望,片刻,远处似乎有两匹快马朝她而来。
她翘首以盼,来人逐渐清晰,揪紧的心松了半分。
南荣烈居高临下,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意,“她怎么了?”
“夫人去黑木林已有一个时辰,还未回来。”
“谁让她去那种地方?”南荣烈又急又气,他狠狠抽了一下马鞭,“驾~”
顾七大惊,立刻紧随而去。
黑木林,周围已瞧不出来路,也看不清一丝去路。
秦婉还未发现晏衣的尸身,她用力吸了一口气,顿觉胸口刺痛,她明白她已中了瘴毒,从方才开始,她便觉着腥味儿便越来越重,呼吸也越发困难。
她瞧了一眼手中的火折子,最多再撑一盏茶的时间,即便此刻晏衣的尸身出现在她眼前,她也无力将她带出黑木林。
南荣烈快马赶到,瞧着前头深不见底的瘴气皱了皱眉。
“大王,黑木林凶险,大王请三思。”南荣烈的脚后跟微微抬起,顾七便迫不及待阻止他。
南荣烈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围在了口鼻处。
帕子上的气味随风漂浮,顾七愣住,随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或许从漫天流萤那一夜起一切便已注定。
“你留在此处接应。”
“大王。”顾七顾不得礼数,他急迫地拉住了南荣烈的衣角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放心吧。”
“可大王您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
“这是孤欠她的。”说罢,南荣烈用力甩开了顾七的手,毅然决然地进了黑木林。
秦婉揉了揉晕眩的脑袋,每踩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她知道她支撑不了多久,突然,身后的棉线传来一丝抖动,在她倒下之前终于露出一丝浅笑。
在强烈的碰撞之下,秦婉终于晕了过去。
“婉儿,婉儿。”南荣烈发疯似的呼唤着她。
王城,各宫都有耳闻吟夫人受了伤,狩猎提前终止。
南荣烈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云琦在旁伺候。
帐内,杜医官神情凝重。
“怎么样,吟夫人可有大碍?”南荣烈迫不及待期待他想要的答复。
杜医官跪下,摇了摇头,“禀大王,夫人中了瘴毒,且中毒较深,即便能够醒过来,也恐殃及头部。”
“什么意思?”南荣烈双目猩红,他耐着性子等的可不是这些话,“殃及头部?”
杜医官吓得一个激灵,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大,大王,瘴毒可大可小,轻则头晕,尚需时日调理,重则……重则……会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南荣烈脚下一轻,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用药,用最好的药。”南荣烈低声咆哮着,“杜百盛,给孤治好吟夫人,否则,吟夫人变成什么样,你便是什么样?明白吗?”
阵阵寒意侵袭全身,杜医官的心狂跳不止,他连连扣头,“臣定竭尽所能。”
南荣烈瞧着面色苍白的秦婉,转头阴沉地吩咐,“记住,吟夫人并非中了瘴毒,而是马车出了故障磕到了头部。”
二人眼眸一抬,皆回了声“是”。
金储宫。
慕容姜的脸色十分难看。
齐月忐忑不安地伺候在旁,不时用余光暗暗打探着。
“大王竟然为了个女子终止狩猎,他不是不喜欢那个孤女吗?”慕容姜不解,如此大动干戈,那先前又何必令她颜面尽失,随之她转念一想,又恨得咬牙切齿,“都是狐狸精。”
她注意到一旁的齐月,立刻换了副面容,语重心长道:“阿月,母后为你挑了几样东西,待吟夫人回来,你去瞧瞧她,这王宫,夫人如这院子里的花一般,但王妃只有一个。”
齐月本就无嫉妒之意,慕容姜一番言语,倒令她成了小人。
不过她也知道慕容姜是为了她好,眼下大王有三位夫人,以后还不知道有几位夫人,若她个个嫉妒,迟早会将大王推之门外,还不如善待各位,即便往后人老珠黄,大王腻了她,也可一辈子相敬如宾。
“是,谢母后提点。”齐月顺着慕容姜的话默认了这份小人之心。
次日,秦婉逐渐恢复了意识,双目浅浅开了一条缝,她发现帐内空无一人才敢完全将眼睛睁开。
幸好她提前喝了解瘴毒的药,否则这么重的瘴气定然会要她半条命,那么设这个局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她的眼神如毒蛇一般幽幽地张望着,若她没有猜错,这是南荣烈的帐篷,她的嘴角不禁弯起一道弧线。
突然外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秦婉立刻躺下闭上了双眼。
“大王,有劳您了。”
这是云琦的声音,南荣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