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公作美,来了一场春雨。
宫女们暂停了院中的活计,全都集中在正堂。
“夫人。”见着秦婉,众人立刻绷紧了身子。
秦婉慢悠悠地坐下抿了一口茶,“今日咱们来玩一个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
“本夫人初来乍到,人地生疏,虽然王妃会派老嬷嬷过来,但本夫人不愿在老嬷嬷那失了体面”,说着云琦将手中的绣球示于众人,秦婉继续说道,“待会儿你们围成一个圈,由落云将球随意给你们中间的一人,落云说开始,你们便将手中的球传于下一个人,直至落云说停,拿到绣球的那个人必须说一个宫里的人或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夫人。”宫女们松了一口气。
云琦将绣球放进其中一个宫女的手中,然后背对着她们,“开始吧。”
片刻,“停。”云琦一声令下。
拿到绣球的宫女顿时惊慌失措。
“说吧”,秦婉催促,随后一个眼神,云琦便将桌上的金子端了出来,“最好是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谁说得好,谁便能得到这些金子。”
宫女们瞧见金子立刻双目发直,拿到绣球的宫女顿时有了一丝底气。
“奴婢以前在璃夫人宫里当差,璃夫人是最受先王宠爱的夫人。”
秦婉一个眼神,云琦取了一锭金子给她,宫女惊喜万分,连恩带谢地退下了。
“记住,越是鲜为人知的得到的金子越多,今日你们所说的只在吟流宫,谁若外传,红霞便是例子。”
秦婉此话一出,算是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
又一轮结束。
有了前车之鉴,宫女从战战兢兢成了跃跃欲试。
“奴婢以前是长膳宫的,主子吃剩的有些食物会被宫女宫人偷着分。”宫女心中忐忑,可金子的吸引力足以令她冒险。
秦婉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好,落云,多给一锭。”
宫女喜出望外,“谢夫人。”
第三轮结束。
拿到绣球的宫女乐不可支,她立刻起身朝秦婉行了个大礼。
“夫人,奴婢以前是金储宫的人。”
听到这里,秦婉的心头揪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与云琦对视了一眼。
“安和公主与大王子成婚那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哦?说来听听。”秦婉眉眼一挑,故作兴致勃勃。
“安和公主毒害了大王子。”
“本夫人在民间略有耳闻,不过民间以讹传讹,真真假假也未可知。”
宫女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立刻来了兴致,“宫里的姐妹有不少人想不通公主的动机,公主与先王妃被禁足,奴婢们也被下令离开了金储宫,但是奴婢听送饭的姐妹说,公主将王妃照顾的很好,若是恨,穷途末路,此举匪夷所思。”
“是啊,这是为何?”眸底逐渐冰冷,秦婉的心口如被人撕了一道口子,隐隐作痛,“先王妃身边的人或许会知晓。”
宫女摇摇头,“先王妃的贴身宫女名叫阿婵。”
听到熟悉的名字,秦婉的手心一紧。
“阿婵已经在十日之前暴毙。”
秦婉瞪大了双眼,指甲不由得嵌入皮肉。
“前段时日,宫里许多姐妹无端端病了,死了不少人,其中便有阿婵。”宫女一脸惋惜。
“夫人。”云琦瞧秦婉脸色不对,立刻出声提醒她,顺便给了宫女三锭金子。
“谢夫人,谢夫人。”宫女喜不自胜。
游戏继续。
第四个宫女贪婪地盯着金子,却欲言又止。
秦婉直觉此人会说出一些她想知晓的事,便朝她招了招手,“也可小声说与本夫人听。”
“奴婢以前在惜夫人宫里做事,自从璃夫人当着惜夫人的面行刺太后,惜夫人变得不爱说话,整日看着院子发呆,太后性命垂危,惜夫人都不曾去金储宫看一眼。”
“惜夫人,可是太后的阿妹?”秦婉打断了她,慕容姜成了太后,慕容惜竟然连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定是慕容璃对她说了什么令她难以接受之事。
宫女点了点头,“先王很宠爱惜夫人,太后与惜夫人感情很好,那时太后还经常召惜夫人去姜炎宫坐坐。”
“惜夫人回宫后是否食欲不佳?”秦婉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宫女一愣,“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如此,一样的手段,于慕容璃而言,长年累月的细节定然牢刻心头,或许她临死念及亲情不愿慕容惜走她的老路。
“本夫人在民间也瞧过邻里往来的热情好客,应当都差不多。”秦婉随意搪塞了一句。
“落云,给五腚金子。”
宫女立刻跪下感恩戴德。
秦婉瞧了瞧外头,雨似乎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