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曙天,闷闷炎热,耀眼的光芒洒在青石板上,烫干了昨日鲜红的血迹。
奴隶市场今日出奇的多了许多官兵。
“站住,例行检查。”
两名官兵拦下一辆过路的马车 ,询问车夫几句,掀开帷裳看了几眼后,摆摆手放行。
“外面发生了何事?”被扰醒的莫怜,表情看起来有点凶。
昨夜,她陷入梦魇,久违地梦到了一个人。
梦里他们耳鬓厮磨、缱绻旖旎,清冷高雅的男子将她搂于身下,一只骨节分明、白净修长的手轻轻描绘她的脸庞。
从额角到鼻子,再由鼻子到嘴唇。
男子温柔托起她的下巴,目光眷恋,款款深深。
“阿九,我们成亲。”
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带出灼热的气息,勾带着不容拒绝的期盼,一下、一下喷在她的脸侧。
莫怜没有回答,一双含情的水眸足以取悦对方。
对方展出笑意,在她肿红莹润的唇瓣浅浅亲上一口。
莫怜情不自禁闭上眼睛。
却久久没有等到下一个触碰,她疑惑睁开眼,正好对上男子翻腾倒海的怒火
男子双目赤红,掐住她的脖子质问:“阿九,你骗我!我们说好要成亲,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啊!说……”
莫怜抓着自己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使她猛地惊醒,再无睡意。
一直辗转到天亮,莫怜雇了辆马车,打算启程带伏昇回宗门开灵根。
她向来需要睡够三个时辰,睡不够,就容易发脾气。
车夫听出了坐在里面的雇主在生气,怯怯回:“回姑娘,是昨夜城内突然多了几十条命案,这些个官爷正在四处缉拿凶手呢。”
“此处官府不是不管?”
奴隶市场划为三不管地带,仙门不管,朝廷不管,妖族不管。
车夫挥着马鞭:“是这样没错,可死去的人中,不是有太守家的二公子嘛,官威逼迫,他们想不管都不行,这不,忙着交差,都急眼了。”
“太守家的二公子?”莫怜不识此人,只要不是他们昨日惹来的麻烦,其它她没心情关心。
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带来阵阵凉意,莫怜被吵醒的烦躁褪去了些,缓缓启口:“行了,不用扇了。”
马车行驶了多久,伏昇便握着她的团扇给她扇了多久。
伏昇没停:“车上闷热,这样可以让师父睡得舒服些。”
徒弟懂事贴心,莫怜甚感欣慰,关心道:“你说你的双亲已逝,他们是怎么死的?”
提及此,伏昇略显落寞:“父亲因病去世,娘亲、娘亲她是被父亲亲手杀死的。”
“亲手……”莫怜哑然,“你父亲为何要杀你娘亲?”
“因为娘亲被父亲抛弃,一时糊涂,绑了父亲的现任夫人,所以……”伏昇不忍再往下说。
莫怜不知不觉放柔了声音:“那你呢?你又是如何落入人牙子的手中?”
“父亲死后,我被他夫人赶了出来,人牙子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遂无所顾忌将我给绑了”
越说越可怜,莫怜推去伏昇扇扇子的手,“好了,不用扇了,你省省力气,省得到时候我还得反过来照顾你,麻烦。”
指尖传递的触感令伏昇微微一滞。他收回手放于膝盖,另一只手暗暗覆上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
平静无澜的瞳孔深处,情绪暗涌。
*
以马车的速度来说,合欢宗的路途实在是远。
莫怜特意挑了那里最贵的马车,在屁股下面垫了层冰丝软垫,还是逃不过一路颠簸带来的腰酸背痛,被痛醒了。
带着睡意朦胧睁眼,莫怜手虚虚抚于后腰询问:“到哪儿了?”
“仟和镇。”伏昇扇着扇子,一路上定在莫怜脸上的赤/裸目光,在莫怜睁开眼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收回。
莫怜来过这里,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仅有一处客栈,样子简陋,还脏得要命,完全住不了人。
考虑到前方几十里外,有个好点的客栈,莫怜抚着腰,决定还是再忍忍。
“师父,”伏昇憋了一路,“是不是因为徒儿的事情,所以师父才没能睡好。”
“与你何干?”莫怜皱眉。
这么一提醒,方想起她这徒弟生得瘦弱,她尚且受不住,何况是她这徒弟。莫怜叫停马车,给伏昇扔了锭银子:“我们到前方再做休息,你先下去买点吃的,姑且再忍忍。”
“好。”伏昇拿着银子下车。
趁着伏昇不在,莫怜绷直的腰顷刻泄下,手放在后背又是捏又是锤,一改之前矜持稳重的模样。
她原就是个随性的性子,有什么就会直接表现出来。后来,她升了长老,宗主和大师姐便轮番在她耳边教导:
长者就该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