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婳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走进来,就看到冉从筠正把窗户推到最大。
冉从筠接过秋婳手中浸好温水的毛巾敷在脸上。
秋婳走到窗子前,伸手合小了些窗子,带着点埋怨朝春雨说:“姑娘昨儿下午还说晌午有些吹着了,头疼,现在又贪凉,你也不管管,要是姑娘真的风寒了,又要说药苦还要难受好几日。”
昨天下午她正在韩慕身体里翻箱倒柜。
“下午?对那时候确实有些头疼。”冉从筠只能附和着。
昨天下午她的身体里也有人,会是韩慕么?
“姑娘还说呢,头疼也不好好休息,又看了一下午东西。姑娘可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春雨拿起一只青玉发钗斜插进冉从筠的发髻。
那就是昨天有人进入了她的身体,也看了一下午东西想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冉从筠早上醒来就觉得肚子涨涨的,旁敲侧击从秋婳和春雨那打听出来,昨天晚上她竟然吃了大半个肘子和烧鸡,一桌菜吃的七七八八。
韩慕!肯定是韩慕干的!
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他的将军府里只有白菜豆腐,到了她的云舒园竟然吃那么多!不是他的身体也不等吃那么多啊!她现在难受死了,早膳也不用吃了。
身后珠帘掀起,秋婳手下的二等丫头银瓶抱着一个大匣子进来。
“姑娘,京城新送来的,说是京里现在时兴的发钗,老爷差人送了过来。”秋婳接过匣子走到冉从筠身旁打开。
匣子里是摆放整齐的十几只缠丝辑珠的发钗,模样生动又不失俏皮。
冉从筠选了一支紫藤样式和桃花样式的放在妆匣中。
“剩下的放在小匣子里,两朵放一个匣子,一会儿给萍姐姐她们送过去。”
带着丫鬟到了二姐妹的住处,刚坐下准备喝口茶,静怡就一眼看到身后丫鬟抱的两个匣子。
“送什么东西?我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京中送来的发钗,我今儿早上刚收到的,大家都分一分,看喜欢那个就拿了去。”
秋婳将匣子打开,摆在桌案上就和其他丫鬟们一处呆着去,不打扰主子们玩笑。
怡姐儿凑上前去,看到匣子中堆放的各色发钗,拿起一朵桃子辑珠的向冉从筠走去,稚气未脱的脸庞上还带着些婴儿肥,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嘴角还带着笑容。
“表姐快替我簪上。”边说便将手中的珠花向冉从筠带上,乖巧的坐在矮凳上。
粉色的桃子在脑后若隐若现,显得人格外可爱。
李静萍和李静楦坐在冉从筠两侧,拉着她的手,“京中你继母送来的?”
“我父亲,我那母亲怎么会想到给我送这些东西来呢?”冉从筠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喜恶。
“筠姑娘,老夫人让您去寿安堂一下。”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明月来传信。
冉从筠在淑芳阁屁股都没坐热就要往寿安堂赶去。
到了寿安堂,老太太正坐,舅母陶夫人坐在下方。
刚踏进正厅,就被老太太搂进怀里,一口一个宝贝的夸赞着。说完将手中的信交给冉从筠,让她打开看看。
陶夫人担忧的看着冉从筠。
果不其然,冉父又来信想让冉从筠去京中住。
将信放下,冉从筠垂头低喃:“我不去京中住,那一点也不松快,上个街还要带帏帽。无非就是想让我嫁个京中的人,我与他们那么多年不见,我才不要去。”
冉从筠去过一次京城,小住了两个月,水土不服,从到京城开始一直生病,两个月瘦了十斤,除了父亲每日还来看看她,继母只在第一日出现过。
外祖母听说她在京中一直病着,就来信说舍不得她,她一去京中自己就病了,让冉父又将人送回来,冉从筠怀疑过她的病怎么那么蹊跷,到了京中就生病,回了江南就大好,但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老夫人看到冉从筠低头垂泪的可怜样儿,又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
陶夫人做在下方,沉吟良久:“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由老太太做主,修书一封给她的继母,就说舍不得筠姐儿,要筠姐儿在江南成家。她继母那人,巴不得筠姐儿远离京中,她继母一定会同意的。”
“这倒是个办法。”
“可我不想那么小就嫁人。”冉从筠说到底也是从现代来的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许多生活习惯和秉性都变了,但十六岁嫁人她受不了,况且江南世家女子多在18岁以后才出嫁,她才十六岁,太早了。
“这好说,就说一直在相家,还没定,只是绝了你父亲让你去京城的念头,京城那么远,我可舍不得蘅姐姐的女儿嫁那么远,一辈子见不到面,在江南有李家撑腰谁敢动你。”陶夫人眉梢高挑,眼底尽是凌厉之色。
舅母陶夫人与冉从筠的母亲乃是手